昨晚檀允珩沒跟過來,不知陸簡昭如何關押的,這會兒她到地牢,算是明白了,這人忒有意思了些,竟將蘇翁和蘇鳴單獨關在同一個牢里。
然父子倆卻一言不發,背對背靠著,蘇鳴看見檀允珩來,掩走了視線,不再是那個有心氣兒的蘇衙役。
檀允珩想到王政安的狗被害一案,在陸簡昭准許蘇鳴自行查探狗頭為何出現在蘇府後,王政安也默不作聲,不再叫囂,很大程度上王政安是知情的,嘴上說著愛狗,確實愛過,轉頭為了王府利益就能把心愛的狗送往死路上的人,死後才愛罷了。罪魁禍首反過來還能鎮定自若前來報案。
君子不坦蕩,小人不徹底,賠了條狗命。
就像現在,她看著蘇家父子,跟王政安和那條被害的狗無二差,蘇翁昨晚著急忙慌登妙親王府門,看似是為家子求情,實則只想保住蘇府,卻沒想到一大家子還是鋃鐺入獄。
還是因著另一樁案子,多年前蘇翁在地方任職時強搶民女,哪怕蘇翁猜到司昭府定會趁著夜黑風高前去蘇府挾人,也是沒想到,自己的寵妾那般愛他如命,有朝一日會出賣他,利己終害己。
蓄意謀殺侯夫人一案,足夠抄蘇府九族,尚需等上兩日,這樁案子還需先把肖繡安這個證人從蘇府擇出。
要麼說陸簡昭昨晚丑時前往蘇府捉人巧合,睡意迷瞪,無法將消息遞給蘇府旁支,全然端了蘇府嫡支,今早傳出去的消息,蘇府因蘇翁早年搶占良家女收押候審,蘇府旁支渾然不知禍以上身,還以為是個普通的強搶民女案。
因強占民女在令元帝登基後,思慮有女不願相離,另行條令:
有心脫籍者,可報司昭府,由司昭府出面,收押夫家上至祖母,下至丫鬟輪番教導,往後不得加害脫籍者,付黃金十兩以供脫籍者自由支配。
幼時,檀允珩不懂這條令,還跑到御書房跟舅舅爭辯,「可是舅舅,南祈新令,強搶民女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最是折磨人,舊令為何就要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對壞人網開一面?」
令元帝看著那時的她一臉懵懂,發自肺腑地笑著,並將她抱坐在身側,耐心講道:「依情況而定,前者是舅舅不願看著強搶民女再有,折磨人的法子是為逼退賊心不死的世間男子;後者事已發生,我們要給那些女子一條活路走,這些女子的路沒幾條了,若依前者而行,這些女子就沒活路咯。」並沒因她小,就搪塞之。
那會兒檀允珩七歲,懵懵懂懂,「為什麼就沒活路了呢。」
「珩兒試想一下,這些女子困於後宅方寸之地,政通之後,手無縛雞之力者若有心報官,能出的了府嗎?」
檀允珩搖頭,「不能。」
令元帝拿了顆虎頭糖給她,又問:「為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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