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手做,支攤糊家,有碎銀可賺,已是福報。
月影斑駁,後堂屋門被沒力道的勁兒『吱呀』一推,一聲音寒涼如冰窖,剛剛好傳遍此屋。
「崔縣令的意思,蘇御史早年強搶民女是對的。」
陸簡昭一手負在身後,單手推門而入,他剛聽著屋裡話聲極小,猜到旁屋有人歇著,故而小聲了些,進來後,他斜倪了眼左邊在榻上對坐的二人,自顧自地坐在隔間圈椅上,「總歸崔縣令不願開罪蘇御史,那不如說說這蘇御史還在平邑任縣令時做的事。」
江旻亭和崔詳見來者勁裝便衣,氣宇不凡,眉間清風,眸中無緒,行走儒雅,是個書生相,卻透著冰雪天地下的塞北風,讓人自覺敬畏。
二人都不是急性子,不會一上來就問『你是誰,為何私闖縣令府』,崔詳迎笑過來,「不知貴姓?」做了個普通的揖禮,以示禮貌,目光掃到來者腰間的環佩,雙腿一軟,連忙下跪,「不知郡主派人大駕,有失遠迎,勞請恕罪。」
江旻亭緊隨其後,這腰牌明晃晃的『明儀』二字,天下無人不知是誰,就是不知郡主派人來何事指教,聽來者說話的口氣,像是控御史大人多年前強搶民女。
陸簡昭覆在腿上的手將那枚環佩遮在手心,環佩納溫,不見潤,跟他聲音一道清泠,「陸。」
呀,能持郡主環佩,還姓陸,也只有郡主在追的那位陸小將軍了,崔詳扣在地上的頭沒敢抬起,聲音出奇冷靜,「蘇御史任縣令期,強搶民女有三,分別做了他的妾室,夏氏,商氏還有肖氏,夏商二氏家中後收了銀兩,就把女兒賣了,唯獨肖氏雙親骨氣高潔,不收蘇御史的銀兩,那時官僚尊卑,卑職無能為力,只得私下為肖氏雙親收了屍。」恰證了肖繡安的一番說法。
一碼歸一碼,他任縣令後承蘇御史恩澤,上任前只是個兢兢業業的小官,陸小將軍在司昭府任職,查下來,問的還是他任縣令之前的,他當實情相告。
屋裡高燃的燭火隱隱得熄,陸簡昭臉上無色溫,冷峻的容色讓二人折彎了腰,「聖上登基後,平邑的行文令,是聖上念著蘇御史同為平邑百姓,當樂意為平邑做事,特意放的權,並非蘇御史主動的,崔縣令口中珍言,是蘇御史剋扣剩下的,不是蘇御史為平邑做的,至於蘇御史借著平邑做了什麼,崔縣令上路好生想想,二位跟本官一道回都,明日升堂詳說。」
江旻亭和崔詳一同愕然抬頭,這怎麼行,他們還有一雙兒女,怎能留兒女獨自在平邑。
陸簡昭看出了他們的顧慮,道:「,崔縣令攜夫人和子女隨本官即刻啟程。」
夜深露重,平邑客棧里,陸簡昭敲了下昏昏入睡的小二,簡單交代了句,起身出了客棧,和身後的簡樸馬車一前一後出城。
豎日一早,南承瑾特意讓隨侍的丫鬟早點喚她,二人去敲陸世子的門沒應聲,剛一下樓小二便哈腰告知。
「那位公子說有要事先行一步,請小姐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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