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簡昭趁著一會兒功夫將事先備在一旁的鉤子拿來穩固,隨後將繡球掛至熱源高處,提步撥珠簾,進了內室。
榻上矮几,單獨置著一盞溫熱茶湯,細細嗅來散著淡淡清香,是草藥湯,是丫鬟提前斟出擱置在矮几等他來飲盡的,也是陸簡昭之前在陸府,想逗檀允珩嘗一嘗的,利於緩解他眼疾的茶湯。
一口悶盡,苦意在口中延至眼底,陸簡昭眼睫闔動,隱在陰影下的眸色瞬間復原,讓人難以察覺,「珩兒心中有氣,夫當解之。」
檀允珩雙臂疊放在矮几邊緣,眉心在陸簡昭長睫闔下時,淺淺一皺,茶湯異常苦,曾幾何時她抿過一小口,難以下咽,為南祈開疆擴土的將士,不該遭受這些的。
一碼歸一碼。
檀允珩神色瞬息平靜,跟院中活水小溪涓涓截然相反,她視陸簡昭地目光如一汪池塘,水面難起波瀾,但若有人經池邊,俯瞰,能看到水中映月陽,人在其中笑,正如她淺淺一笑,浮在臉上,久久揮之不去,懶洋洋「嗯」了聲,她身子往挨著榻欄的引枕上倚去,「的確,南祈諸多案子,只有發生了,才有查案,水落石出之日。」
「繡球折回我手中不是案子,是引子,你我是結案人。」
燭光在窗柩上暈出一片霞光,卻又爍著淡淡星光,檀允珩是個坦蕩的,她做事說話,想要什麼就去全力而行,總要讓自己做到才是;說話不讓自心煩悶,該說什麼,就說什麼。
南二公子下地牢後,陸簡昭才將繡球拿出,用狼毫筆沾水一點點滲透淨洗,也正解了他心中的敵意,何嘗不是敵意鬆綁,而檀允珩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繡球沒誰買走了。
她讓丫鬟幫她把繡球拿去當掉,故意給從旁城巡視而歸的南二公子看到,她令自個府上暗衛隨行,告知她的。
為得就是有朝一日,她心中的那點氣火能解,是以檀允珩敞開了心說於陸簡昭聽,是她的心中話。
至於陸簡昭如何示好,都是應該的,畢竟她身為他的妻子,自然享受他全部的示好。
她故意放鬆這一步,好讓人有個正兒八經追逐她的機緣,不管如何,她是不信一根斷開的弦,能完全湊好,簡直天方夜譚,何況弦是由她所控。
也是巧了,趕上這麼一樁案子,案子結了一半,還剩一半,在三公主府上。
陸簡昭緩緩一笑,雙臂學著檀允珩疊放在矮几邊沿,目光總能敏銳捕捉掩在她眉骨的點點期待,「珩兒,你的眼眸里,有期待。」
「陸簡昭,你的欲望說,你很想看到我,所以有了期待。」
「珩兒,你的眼眸里,有期待。」
拿她的話,來引得她話聲,陸簡昭有一手,無傷大雅,檀允珩照樣殷殷一笑,期待道:「我拭目以待,丈夫向妻子示好,理所應當,享受的也是我,我何樂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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