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絕無魂游症。」南蔓生素日性子不急不躁,今兒實在沒轍了,他依然是個廢人,不能坐以待斃,他既然來了刑部,定要將打他的人揪出,碎屍萬段!
張清檐手肘擱在膝蓋處,俯上身往下,正眼看著南蔓生,例行回問:「南公子心中可有猜忌?」
好幾個問題問下去,張清檐都問累了,明知不該提偏提,挨打理之自然,還將訴狀告她這兒,當刑部是誰想來就能來的,一座親王府養出來的孩子,甚至將小司昭大人父親之死在其哥哥生辰宴上,拿來敲打陸世子,簡直喪心病狂。
要她說,沒打死人都算輕的。
脫了官服和私服你認不出我,穿上這兩身衣賞,你沒證據又污衊不得我,小司昭將人送於她這兒的目的甚是簡單,擺明告訴南蔓生,就是郡主和陸世子打的,若懷疑請拿證,否則就是污衊朝廷命官,死罪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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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昭府宗卷室,冬日無炭火持中,常幸便吩咐衙役將今兒兩位司昭大人要謄寫的宗卷搬至偏堂里,今兒除了辰時一刻豐親王府中有人過來報案外,再無事發生,檀允珩和陸簡昭抱了來圓兒在府衙中撒歡,二人則坐在偏堂謄寫宗卷。
陸乾這個主簿相當稱職,雋字豎行,清晰雅觀,偏堂里,花窗下多了張書案,二人邊謄寫邊時不時搭兩句話。
「豐親王是打算培自己嗎?」陸簡昭記得六位親王中,只有瑞雪兩位親王年長,剩下的親王年紀所差無幾,至今最大不過四十,正是信奉自身之時,才不會舉著兒子上位。
檀允珩不上心,狼毫筆尖沾墨,隨意道:「不過四十,正是相信自身無所不能時,只有瑞雪兩位親王培兒子,剩餘的親王里還是最在乎自己是否掌權,親王各有專攻,後四位親王,若沒了子嗣,依舊風生水起的,人脈巨在,前兩位若沒後代,哪怕幾十年之策,也毀於一旦。」她早知道,也是在等時機。
湘寧伯爵府的二小姐私下同瑞親王獨女南承瑾有往來,必是二人有所圖謀,不然堂堂親王府大小姐,何至於缺銀兩跟伯爵府打交道,豈非無理不通。
正好一場生辰宴席,陸簡昭也尋到了伯爵府兩個破綻,兩位伯爵府公子破綻,司昭府早派人跟過,確有其事,一直往都城賭坊跑去,但賭坊並未犯事,伯爵府兩位公子也無錯處,不管是司昭府還是聖上都不得唯二人試問,於是有了一場宴席找破綻,一句話談長公主之駙馬,大皇子郡主之父,追究起來是一道罪責,偏那程二小姐護短,想將此事掩過,自不能夠的,當程二小姐得知跟自家哥哥弟弟一道說嘴的豐親王府公子被打的鼻青臉腫時,一定會按耐不住來找檀允珩談的。
湘寧伯爵府有名聲要保,甚至以程二小姐為人,不惜可將哥哥弟弟逐出伯爵府。
陸簡昭了了一笑,都城論算計,檀允珩穩坐狀元,青石街上人常行,看似路在腳下,實則路在旁人手裡,步步入局,「珩兒所思萬分周詳,為夫當佩服五體投地。」
他真的佩服。
檀允珩真信,她側首輕笑,看著陸簡昭停筆也側頭朝她看來,身後花窗光照鮮亮,在二人臉頰投落碎影,清晰可見彼此眸色。
「陸簡昭,你的眼睛很漂亮。」檀允珩心中明白他的眸色逐漸褪卻枯榮,欣欣向榮之色妙然而生,許久里,他亦不曾再瞧太醫,瞧也是照舊,不瞧也照舊,還不如不瞧讓自己沉浸其中,不再聽得醫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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