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北冥玉見開口:「我父皇母后身體還好嗎?」聲音如月霜打落葉,無落聲,無沉浮,她尚不會騎馬射箭,哪怕在馬球場上也是靜身坐著,一個午後,她見阿珩離席,後腳也提裙散去,來了這處樓台,等她身後人。
北冥許丞相之子,許清吟。
許清吟離她三兩步之遠,不越舉,拱手作揖,「照舊,太醫說湯藥不停口,便無礙。」
北冥國主和主後,身子在公主七歲那年不得不來南祈做質女那會兒,便生了心郁,長年成疾,藥石不離身。
皇室圍場,棉絮輕風不自覺將北冥玉見眸中醞起的濕潤擦乾,一雙眸色沉穩內斂,視線凝著遠處房瓦上坐著的二人,是阿珩和陸世子,遙遙相望,隨後她長睫下闔,陰影有遮,「你母親——」
欲言又止。
北冥丞相許贏,身死一事,北冥玉見身為公主,在幾日前許清吟作為使臣過來參見聖上後,她才經皇后娘娘差身邊嬤嬤過來告知的,直至今日,她才見到他。
「父親過世,母親傷心過度,昏厥一時,如今無礙。」許清吟站在樓台中,銀霜在他身前撲落一地,照著北冥玉見嫣紅裙擺,似雪中紅梅,拂風輕顫,傲然綻放。
他遁在幽暗中,目光所至,看不清表情隱晦,原本公主會是他的妻。
多年前,北冥新起之時,許清吟父母和國主主後,一道鞠躬盡瘁,為國辟疆土,兩家約定往後若有子女,婚約必至,北冥鼎立,十年過去,卻敗在南祈朝腳下,早在南祈攻占北冥四載年初,南祈聖上就曾派人前去北冥皇宮勸降,並附令兩條。
其一若北冥生了投降之念,請國主主後儘快孕育公主,入南祈為質;
其二北冥隔五年需給南祈送一批奴隸,用以填補南祈人力不足。
也就是說,公主殿下是南祈聖上逼著生下,用以保國的質女,唯有如此,北冥方可安然無恙。
北冥國主和主後一聽,實乃不願,戰火依舊持續半載,北冥城池一再丟失,將士死傷無數,才懷了胎兒在腹,消息傳至南祈聖上耳中,聖上再度派人太醫公公前去為主後把脈,並安置陪至生產之期,不知是否該慶幸主後生的是個公主,若是男兒,就會被公公掐死在襁褓,他記得公主生辰是個中秋佳夜,也記得那晚國主主後都被灌了不得再有子女的湯藥。
他的妻成了南祈聖上後怕北冥緩勁過後,反攻之的棋子,一歲一見一別離。
甚至他與公主的婚約,還是父親身死告訴的,公主都不知此事。
世風日下,朗朗乾坤,他父親在院中叮囑他道:
「父親告訴你此事,皆因你是我北冥棟樑,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戰火不該再起,切忌萬事所慮因果。」
北冥玉見緩緩一聲,「再沒什麼,你先下去吧。」她和許清吟並不相熟,自幼沒見過幾次,但他是北冥人,是家裡人,心中難免近鄉情切,還不如少見少言,心中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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