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兒是南祈郡主,照理他是北冥郡守的兒子,是當下弱國,那麼她的喜歡會兼容他嗎?
陸簡昭不知道,他想是不會的,那般狀況,二人連見面機會都沒有,他會死在母親死後不久的草叢裡,別說其他了。
不遠處燭台上的燭光油流盡,窗外無月,屋內頓時昏暗一片,檀允珩隱約感覺陸簡昭有一點點不對勁,她的丈夫不是個愛濫殺無辜的小將軍,也並非問她若不久後,查出陸侯當真是被雪親王一家殺死,這個孩子是否無辜,而是借話喻指,她不知他的話究竟何意。
「是有什麼心事嗎?」她反問道。
大昭寺不屬於南祈,然大昭寺僧人願養那位剛生下不久的襁褓女嬰,也是情有可原的,很多事即便彼此心中門清,也是不得見天的,就像蕭南琅和南蕭紀明明無血緣關係,卻見不得一日太陽,之所以跑去靈芽茶樓,行夫妻之實,不怕外人察覺,是因靈芽茶樓在他們眼中乃民設,好被任意拿捏。
是以雪親王夫婦前去大昭寺求佛過後,住持才答應幫其養孩子,然就算坐實陸侯之死乃雪親王所為,衙役官兵,甚至順安軍都不得闖大昭寺擒拿女嬰,身為一朝皇帝,既知天下乃陸侯與子親踏,並非求神拜佛;又知我朝自打久前那次乾旱過後,聖上年年動身前去大昭寺求雨,我朝風調雨順,百姓莊稼歲歲豐收,甚至她的命也算是母親和大昭寺一力拉回的,她舅舅無法顧左不顧右,有些事不得不信。
想想,那把龍椅也沒什麼好爭搶的,那個孩子養在大昭寺,倘若事塵埃落定,陸簡昭真心有不快,也不是沒別的法子。
良久,檀允珩不聽陸簡昭回應,她也沒多問,淡淡道:「睡吧。」然而只她一人安穩睡著,陸簡昭甚至不曾闔眼。
幽幽黑夜裡,陸簡昭目光緊緊凝在女子睡顏上,院中靜謐,偶有一聽偏隅風聲,易見女子眉心舒緩。
年後,珩兒跟他講,她心中有一個少時秘密,不能同他講,他不知她的秘密是什麼,心中萬千思緒紛飛過,唯有一疑,人真的會有不可說的秘密,就連心愛之人都不得分享嗎?
眼下,他的身世居然也成了他藏在心裡的不可言喻。
甚至並非珩兒同他的身份懸殊,而是事情一旦說出口,一個北冥人成了南祈的將軍,恐怕珩兒一時難以接受,南祈與北冥深有隔閡,珩兒又該如何自處,會信他不會起兵造反嗎?
陸簡昭抬手替她拂了一下耳邊碎發,他的眼角恰好有淚滴落枕前。
珩兒會的,她一直都信他的,但也會將她越推越遠,南祈皇室女從不外嫁的,何況還是嫁給他國人。
他不想再失去了,今夜起,他的心事只有父親身死的兇手是誰,還有她,至於在宮中的那位北冥公主。
他知珩兒有想法,北冥公主此生無法嫁給心愛之人,與其坐等聖上令嫁其給一個不喜歡的,不如孑然一身,來的自由,是珩兒想為北冥公主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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