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檀允珩好像染了和陸簡昭一樣的毛病,她竟聽出了幾絲埋怨,埋怨她怎不下衙過後直接去軍營找他呢。
「明日是珩兒生辰,要委屈珩兒生辰,只能和家人一同吃頓飯了。」說罷,陸簡昭身子愈發下彎,去捉她置在鞦韆椅上的手,也將他大拇指上的扳指帶到她大拇指上。
一個可號令千軍的扳指,珩兒在順安軍心中,不僅僅是南祈郡主,更是為民盡心竭力的父母官,這個扳指大抵是陸簡昭小材大用,但這是他能彌補她無法好生過個生辰的唯一東西。
陸候是依皇室喪儀制,一年喪期里,百姓不得婚娶,子女不得在期有嗣,一載有過,百姓解,其子女兩載一切從簡。
檀允珩視線一瞥,食指彎抬去轉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那我收下了。」
倏而風大了些,千簇梨花揚落在樹下二人發間,似天上雪,白雲間,二人不約而同抬手相接,梨花順著指腹滑落在手心,如一雙默契夫妻,雪下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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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此夜冗長,鳳鴛宮更甚,張羨宜的身子每況愈下,飲湯藥都成了折磨,好在她求存意志頑強,才沒在小輩跟前出什麼岔子,朝中奸佞尚未根除,她無法闔眼離去啊,她的珩兒和允珏怎麼辦,她的丈夫和妹妹又該如何,若她輕飄飄一走,一身輕鬆,阿風遇著什麼事,又該找誰傾訴。
她不甘心啊。
碗中湯藥被她忍痛一口悶下,站她身邊伺候她喝完,照舊往她口中塞了一顆糖。
「糖是珩兒最愛吃的虎頭糖,明日乃珩兒生辰,小景特意多做了些送來宮中的。」南嘉風走到對面將藥碗擱在書案上,離他的小黎遠了些,以防人看的糟心,他重新回坐在小黎身邊,眸中滿是揪心,他好想他的小黎能陪他長久再長久,天總是那麼不隨人意。
如今太醫說,小黎的病症再多不過兩年之久,最多一年半載,太醫告訴他,即便再溫和的湯藥,日日飲,人的脾胃也會有損,積少成多,難以救治,但盡人事,悉聽天命。
南嘉風想用小黎在乎的人事,儘量讓她有個盼頭,好能多陪在他身邊一日,太醫剛走不久,他的眼淚便止不住,側過頭閉眼合淚,明明前年還說能活五載,往後一年有餘,太醫日日診脈,一日比一日複雜,時至今日,再有一年半載為期,便隨時有可能棄他而去。
凝淚無聲,攥拳筋起。
糖在張羨宜口中化開,清甜延過舌根,沒了甘苦,殿內遠處的窗支開著,溫風暖漾吹著掌在燈罩里燭火細微搖曳,落在她去了粉黛,氣色欠佳的側頰,長睫輕顫,陰影遮了眸色,緩緩她那隻被南嘉風十指相扣下的手,用了力氣翻了個蓋,那雙指腹生繭的粗糙五指映在燭光里,與蒼白無力的手背相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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