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 流雲將遮,金玉滿堂院中梨樹上青果銀裝, 來回婆娑, 折聲過窗柩,落在床榻上, 細密無聲。
床幔里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卻能夠著一雙溫溫綿綿的手,檀允珩平躺著,身上搭著一層絲織薄衾, 手搭在薄衾上, 明知彼此都無睡意, 一直不曾開口, 在陸簡昭手覆上來時,她突然問了句。
「你最討厭什麼?」檀允珩忽而來這麼一句, 弄得陸簡昭五指欲穿過她指縫的手一怔,旋即十指相扣,自幼長在軍營,身邊都是一群大大咧咧, 直來直去的將士。
若說最討厭的, 應該是騙他,並且分人討厭, 在珩兒滿心眼子都是他那會兒,他在得知她的喜歡只是珩兒欲擒故他的手段,他一點不討厭,甚至他偶爾會想,世上無人敢騙他什麼,這麼一個人出現,他倒是短暫有了下被欺騙的感覺,像是他跟前有一團棉花,說著動聽的話,在他看不見的心底深處,卻僵硬之極,很快他親手剝開那團棉花,烏龍一場,琴弦未斷,不過是缺了一句她親口說的喜歡。
原來被喜歡的女子『騙』,心中油然有種想要心上人敞開心扉的勢氣。
陸簡昭側身朝里躺著,他將她的手往他心口處帶,「厭珩兒所厭,喜珩兒所喜。」但凡與檀允珩有關的好壞,他都義無反顧跟她站在同側。
他不知道珩兒突然問此話究竟何意,卻照實說,以前在外領兵那會兒,他不懂為何那些將士一提自個妻子,眉眼總是散不去的霞笑,今緣知曉,竟是這般美好。
心口處,檀允珩的手腕被抓著,隔著薄薄衣料,她手心抵在強有力的心跳上。
明知故問,她一向知道他不討厭什麼,心中還是一嘆,陸簡昭要當真知道她的身份,也會站在她這邊的,但她也不會小瞧『身份懸殊』四字,況且中間隔了兩國。
一個是出征即勝利的將軍之子,一個是承著將軍勝利果實的戰敗國公主,北冥戰敗是陸候偉績起始,單想想也知這二人天壤之別。
命運捉人啊。
打她得母親庇佑,在偌大的都城內,展於天翱翔,甚至出身如浮雲,養恩乃情致,父親過世那段日子,多有午夜夢回,她總抱著被子躲在床角,將頭蒙在被褥里,安安靜靜地苦上一通,再接著睡。
許是她有意識自己不能這般下去,她還有悉心照料她的母親,和愛她的人在身邊,正如父親所說,人生了眼耳,是拿來感知的,極度悲傷時,神思不過徒勞,言行才是前路坦蕩。
於是她同年參加科舉,入了司昭府,她逐漸被司昭府的瑣事,和徐鴻越不間斷的在府上給她趁夜授學,身心俱疲,托福每夜都能睡個好覺。
若母親和舅舅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世,還會請她父親入公主府,給她診治嗎,她想是不會的,舅舅當真知曉,也會將她和父親殺之後快的,本就戰敗,後有欺君,北冥恐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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