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是他的同僚十年以來最想聽到的消息。
當時和縵一起從雪割木鎮回到無患鎮的一路上他就已經得知了。
縵手上的動作停下了,目光也停滯住了。
槐小心翼翼地去瞄他的同僚,生怕出什麼事。
一,二,三,沒有動靜。
太好了,他還以為縵會失常呢。
槐正放心下來,只見精靈怔在原地片刻,忽然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扔下杯子就往閣樓外跑。
杯子骨碌碌滾在地面上,差點摔碎,這一場面讓槐心臟顫了幾顫,心有餘悸地去撿杯子:「知道你急了,但還是不必這麼急的……」
*
王都某處小酒館。
對面的青年騎士不知為何心情不佳地喝著悶酒,害得旁邊的小僕從也開始臉上愁雲密布。
「謝謝你們的護送,大概是時候分別了。」她還是提了出來。
對面兩位同時動作停滯,宛如時間靜止一樣。
幾秒後,兩位又不約而同地開始動作,從冷凍狀態中恢復到時間嘀嗒的狀態。
「哦。」這是鏡。
「……哦。」這是重。
綾頓分明看到鏡對小僕從使了一個眼神,但小僕從自己也是一副懵懂的模樣。
她摸不明白這對主僕的想法,又不想過河拆橋,想了想還是把鏡約了出來交談。
橋下小徑。
馬所拉的驛車從橋上駛過,通往橋的台階上落滿了花瓣,路邊荊豆花金黃,肆無忌憚地往路上撒著樹枝。
亂蓬蓬的樹到處都是,別看它們現在丑,季節一換就會開出粉白色的滿樹細花,讓整條路都鋪滿香氣。
她約了鏡在橋下散步。
「你和你那個朋友也會很快分別嗎?」青年騎士問道。
她點了點頭:「見面後就會分別。」
他思忖道:「那你們見面有什麼意思呢?」
「為什麼這麼說?」
鏡毫不留情地道:「既然見面後就會分別,還不如不見。」
「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意思。」她笑起來。
鏡的意思是,如果久未見面,時間久了執念自然會淡去,但見面後就分別,反而讓雙方陷入下一個等候的循環里。
她輕聲道:「但我的朋友不一樣,我想我必須見他。」
橋洞的陰影像羽毛一樣,覆蓋在他們上方。
「我和你的朋友也不一樣。」鏡停頓了一下:「所以請允許我繼續護送你,直到你回到家鄉。」
原來如此。
她答應了:「這沒問題。」
從橋下回旅舍的路途中,鏡從夾道邊生長著的荊豆叢中伸手摘了一朵荊豆花:「給銀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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