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閹人與文人,雖僅一字之差,卻猶如天塹之隔,難以逾越。"
「不對,天塹或可變通途,閹人永遠不會被文人接受,只配苟延殘喘。」
「是永遠。」
舒願的言辭間透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自我厭惡與絕望。
聲音逐漸消散,他的體態不僅肩膀垮塌,就連背脊也彎曲了,如同一個接近生命終點的老者在淒涼的冬夜中靜靜等待生命的落幕。
陸明朝給舒願倒了杯熱水,雙手遞了過去。
待舒願的情緒漸漸平復,陸明朝才開口道「可舒願已經殉葬了,現在的你是謝隨,是常喜村的謝隨。」
「哪怕來日撥亂反正,你依舊可以繼續做謝隨。」
「重逢時,謝硯便說你的天資才學是不會因為成了閹人就消失的。」
「誰說閹人身,就不能有文人骨文人心了。」
「你曾經的豪情壯志,會有前赴後繼的人為你實現。」
陸明朝頓了頓,語調驟然上揚「家中可不養閒人,你這一把年紀了,老胳膊老腿也就罷了,還細胳膊細腿。耕不了地打不了獵,也就勉勉強強能當夫子賺些束脩了。」
「你推辭來推辭去的,難道還想在家中白吃白住嗎?」
「你不會是擔心自己的才學見識不夠吧?」
舒願沉默著端詳了陸明朝良久。
驀地一笑「粗淺至極的激將法。」
陸明朝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是發自肺腑的疑問。」
「畢竟,才名如雲煙,十餘年早散盡了。」
「貧寒之家,讀書不易難出貴子,我可不能讓你毀人不倦!」
「是毀滅的毀。」陸明朝貼心的特意提醒。
「行不行,干不干,一句話,爽快些。」
謝硯掀起厚重的門帘,跨過門檻而入。
聽著陸明朝氣勢洶洶,很是好奇「這是怎麼了?」
陸明朝下巴一揚,指著舒願「阿硯,他吃白食!」
「吃白食的確可恥!」謝硯煞有其事的附和。
舒願表情複雜,一臉難盡「我給了一沓銀票。」
陸明朝與謝硯四目相對「有嗎?不記得了。」
謝硯「是啊,有嗎?我也不記得了。」
舒願:到底是誰可恥啊。
「謝硯,你的原則呢?」舒願氣呼呼。
謝硯重複了一遍陸明朝的問題「行不行,干不干,一句話,爽快些。」
原則?
明朝是不會與原則相違背的。
如果違背了,原則多少有些不懂事。
原則不懂事,他懂事。
舒願「你都不問她想讓我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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