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裡若有似無的嬌笑聲似萬千銀針綿密不絕的扎在心裡噎在嗓中,疼得喘不上氣張不開嘴,越發的想念早就深埋黃土下的兒子。
鵬兒多孝順啊!
一把抹去簌簌落下的眼淚,孫夫人穿了件厚厚的棉襖,自製了一盞簡易的燈籠,背著小小的包裹,趁著夜色摸黑下山去了。
她恨!
恨毀掉一切的陸明朝。
更恨不孝絕情的長子、無情無義的夫君!
留在這裡,只有自生自滅一條路。
這種日子,她不想再過了。
孫老爺痴迷於造人生子無暇分神,曲瑩使盡渾身解數攀附孫老爺,根本不知孫夫人提著慘白的燈籠,搖搖晃晃的沿著山路而下。
道童瑟瑟發抖的站在道觀後門,手裡也提著一盞燈籠「觀主,這位女護士不怕黑嗎,怎麼敢夜裡走山路?」
仙風道骨,發須皆白的觀主摸著鬍子,幽聲道「有光。」
道童失聲「那盞破燈籠?」
「是,也不是。」觀主遙遙的看著後院廂房的位置,眉目微斂,搖了搖頭。
流年不利】
第一百六十四章 流年不利
造孽。
早知今日,就不該貪圖那位年輕公子的香火錢。
「觀主,萬一有狼呢?」
「有人護著她。」
「觀主……」
「今夜你在打坐,並未離開房門半步。」
小道童茫然,摸不著頭腦。
「觀主,您不是教我說真話行真事成真人嗎?」
觀主揪了揪小道童的頭髮「不打誑語是出家人的事,我們道家講究隨機應變順心而為。」
「隨機應變就是說假話嗎?」小道童泛濫著清澈愚蠢的聲音匯入了山風。
觀主「這叫變通。」
小道童不知又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句什麼。
一大一小,一老一少消失在道觀後門。
天灰濛濛亮。
在朦朧的睡眠狀態中,陸明朝依稀間聽聞了窗外鴿子發出的咕咕叫聲,伴隨著它們輕撓窗欞的聲響。
一摸身側的位置,空蕩蕩的沁著涼意,便知謝硯早已起身。
陸明朝披好棉袍,打開了窗戶,鴿子撲扇著翅膀,眨巴著綠豆似的眼睛,流轉著殷切的光。
清新凜冽的空氣撲面而來,殘留的睡意散的一乾二淨。
陸明朝笑了笑,解下系在鴿子腿上的紙條。
紙條上只有短短一句話。
「已安全護送孫夫人下山。」
陸明朝穿好衣袍,用一根飄帶系起髮絲,捏著紙條去了屋後搭建的小作坊里。
她就知道,謝硯在這裡。
謝硯身著玄色窄袖袍,垂首,細緻的打磨著劈開的竹子,竹身光滑竹頭細尖,不見一根小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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