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了個身在病床邊沿坐下:「所以你就強迫我?」
他轉臉看向我,義正言辭的:「我沒有強迫你。」
這義正言辭實在沒有道理,於是我跟他講道理:「你找老師找家長,還揍同學,這還不是強迫我?」
「我……」
傅炎確實做得不太地道,即便下手不重,自己也被又打又撓的,但他仍然有點惹是生非的意思。
可我知道和傅炎講美德講友愛是不管用的,於是便用他相對能理解的個人意願和他解釋:「傅炎,我最討厭被人安排。」
他瞟我幾眼,略有些底氣不足:「那我現在不是沒有坐你旁邊嗎……」
我又進一步問道:「你是不是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他就抿著唇迴避我的目光。
我稍稍傾身,觀察他的表情:「有多不滿意?不滿意到進了醫院?」
「不是的……」他猶豫著否認,隨後似乎很難啟齒似的,音量變低了不少,「我生病了,一直都有病。你不知道麼?」
「我知道。」我眨眨眼睛,又瞥了眼他的手臂,「我還知道你受傷了,對嗎?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樣一件小事就會讓你住院。還是說,其實並不僅僅因為換座位?」
「我如果說就是因為這個,」他突然抬眼看向我,「就是因為你,你會怎麼想?」
他又露出我在第一次在傅家見到他時,那種煩躁且死氣沉沉的眼神,我卻覺得沒什麼好畏懼的:「什麼怎麼想?如果是因為這樣,我就要搞清楚,怎樣的行為會誘發你的病情。」
我雖然不懂高深的學術用語,但我現在要是還不明白傅炎的心理障礙給他帶來的影響有多大,我大概就是傻子。
傅炎病了,有些嚴重。那些我捕捉到的隻言片語,「心理障礙」、「創傷應激」,並不是簡單的感冒發燒。
他睫毛顫動幾下,片刻後問道:「然後呢?」
我覺得這十分顯而易見:「我就會注意我的行為啊。」
傅炎沉默一會兒,頭一歪:「比如說,讓我當你同桌?」
我笑一笑:「做夢。」
他就露出無語的表情:「剛剛還說會注意行為,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我非常不贊同他的用語:「可算話了。我既然拒絕了你,就不會因為你是個病人改變我的想法。」
傅炎平靜地看著我:「路芊芊,我真服了你了。」
我伸出一隻手,搖了搖食指,謙虛道:「不必這麼客氣。」
他似是思考了一時半會,突然向我發出靈魂拷問:「我做你同桌,難道你會死嗎?」
我也有同樣的不解:「那你不做我同桌你會死嗎?」
誰知傅炎聽了後撇過臉,輕描淡寫道:「真指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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