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啊。」許願卻不以為然,瞳孔突然放大,笑得肆意又張揚,「他有本事就告。無憑無據的,他還腦子有問題,誰信呢?」
關於告不了他的事,他的確說對了。多年前的這件往事實際上難以追究。
可許願卻又錯得離譜。
他恐懼得再次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以前的事沒辦法,現在的事卻有跡可循。
他不可能想不到,可他還是做了,無非是多年不甘,也無非是心虛至杞人憂天。
「如果他永遠想不起來就好了。」許願抬頭望了望天,像是感慨,「何必害人害己呢?」
「路芊芊,我給過你們機會。是你,」他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辨別的情緒,說話的時候卻已不帶任何感情,「是你自己不要的。」
我不太懂他是什麼意思,也沒有興趣去明白。我的手微不可察地摸了摸身側口袋中的手機,心還算安定。
我抬眼看著他猩紅的眼角,和那抹不願散去的勉力維持的笑。
「許願,你不應該一錯再錯。」雖然知道和他說這些沒用,我卻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
「我沒錯!」許願果然反駁,同時也變得尖刻,「是他不肯放過我。」
他輕輕抬了抬下巴,做出一副蔑視的樣子:「我什麼都沒有了,全是因為他。」
仍是這一派說辭,和當初真相未明時一樣。我清楚地知道,從他的立場出發他是受害者,當然沒錯。
可我本就不是個主持公道的人,我想要的只是保護好傅炎。
我依然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你報復不了傅家,就報復在傅炎身上嗎?」
他卻歪了歪頭,露出懵懂:「你這話倒是奇怪,他不應該為傅家的錯誤承擔責任嗎?」
我不知道許願是真的這麼認為,還是只是一個藉口。我只知道,他的確記恨傅炎,相比於傅家父母,他更恨傅炎。
恨意在許願的眼裡燃燒,讓他與最初留在我印象中的那個人大相逕庭。
最初的許願是什麼樣子?我好像也快想不起來了。
他不是個合格的罪犯,畢竟也才是個不到二十歲的男孩,不懂得謹言慎行的道理。他平時話應該不太多,今天卻總是主動說著什麼,像是找到了宣洩口。
「我在別人鄙夷的目光中長大,他享受著人前人後的阿諛奉承。我捉襟見肘的時候,他錦衣玉食。就連……」說到這裡許願突然停了下來,看了我好一會兒,「就連我唯一想要的東西……他都要跟我搶。」
按照許願的邏輯,傅炎該為不屬於他的錯誤承擔責任,他自己又何嘗不該?
許如山現在還蹲在監獄,他的罪名已是蓋棺定論,許願又是否應為此被烙印下無法抹滅的印記?
許願的陳述無疑是雙標的,不僅在於他苛刻地要求著傅炎,也在於他故意忽略著傅炎從小到大受過的苦,經歷過的折磨,仿佛自己是唯一的受害者。
我緩緩握緊拳頭,冷冷地覷著他。
「傅炎……蠢的很。」許願在我的目光下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嗤笑一聲,「路芊芊,我一直以為你還算個聰明人,怎麼會喜歡他這種蠢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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