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坦然道:「去過。」
「因為什麼?」
「和你差不多。」葉星扶著刀鞘,走在前面:「有個人在練武場被砍得血肉模糊,但還吊著一口氣沒死。我看著煩,在台下一刀把他給送走了。」
練武場說好聽點是訓練者過招比武的地方,但其本質上和外面那些地下鬥獸場沒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人和人斗。
這裡沒有點到為止的規矩,只要能置人於死地,所有人都可以拿任何武器,耍任何陰招。
每當台上的訓練者鮮血四濺時,台下的呼聲必然格外高漲。身處在地獄久了,人也變成了惡鬼。有不少訓練者為了聽到同齡人更振奮的擁呼,專挑對方薄弱處砍,卻不一擊斃命,像割肉凌遲似的一點點折磨對方。
這種人其實不在少數。
因為宴知洲總會格外地賞賜這些「勝者」。
所以,練武場造就的其實不是武功高強的殺手,而是嗜血啖肉的惡鬼。
「年少時不懂事做的傻事,被關了三天。」葉星聳了聳肩,「以後就沒幹過了。人各有命,我改了別人的命數,自己也不好過,實在沒必要。」
宴離淮隨手摺了一根狗尾巴草,「宴知洲巴不得把那群訓練者都變成只會屠戮的殺人傀儡。你做的不是傻事,是他腦袋有問題。」
葉星並未對此做多評價,只說:「說實話,我還挺喜歡待在暗房的。一個人,清淨,能思考很多事情。」
她頓了頓,又道:「當然,我去的時候沒有腐屍。」
宴離淮微微眯起雙眼,「你早就知道宴知洲的計策?」
「不知道。」葉星停下腳步,回身看了他片刻,語氣平常淡然地說:「你身上,有屍腐味。」
宴離淮怔了怔,忽然笑了:「壞了,這味道已經滲進我骨頭裡了,怕是一輩子都洗不掉了。」
葉星卻皺了皺眉,「小孩子一個,裝什麼大人。」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恭敬地喚我一聲公子呢。」宴離淮似在感慨:「現在倒好,一口一個小孩了。看來我不在的這十天,外面天都變了。」
葉星抬頭望了眼天,「馬上就要下雨了,這裡正好沒人,想哭就哭出來。」
「我沒瘋成,該哭的人不是我。」宴離淮沖她腰間水囊微抬下巴,「還有麼?」
葉星下意識按住水囊,不過猶豫片刻後,又把水囊解下來遞給他了,「少喝些,讓世子殿下發現了,我就遭殃了。」
「他整日忙著研究那些藥人,哪有功夫管這些。」宴離淮連喝三四口,烈流沿著喉管衝進身體,把心底那股躁鬱都打散了大半。他吐出一口氣,聲音被辣得沙啞:「什麼時候走?」
葉星頓了頓,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去煉藥場的日子。她無聲一哂,「沒定好。這批藥人被盡數損毀,世子殿下還沒研製出下一批的藥毒,估計要兩個月後了。」
宴離淮點了點頭,「……還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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