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明不由偏頭看了眼樓下。酒堂周圍的五六個訓練者正忙著驅趕住客回屋,沒空收拾那具屍體。那人就躺在斷桌上,大半張臉已經被血糊住,又閉著眼睛,很難看清原本容貌。
「……的確是假冒的。」訓練者沒去看樓下,說:「但他脖子上的那個白玉蓮花吊墜確確實實是師弟的東西,這吊墜從他進入王府的時候就貼身戴著了,就算去煉藥場上也沒有摘下……旁人不可能會有。」她又掃了走廊一圈,附近除了受傷的師兄之外,再沒有其他血跡,她問黑衣人:「師弟現在在哪?」
這時,走廊盡頭的另一個訓練者跑來,他看了眼葉星,又看了看那位握刀的訓練者。一直在以養傷為由不問外事的龍潭鏢局,和率領主樓所有訓練者的領隊同時站在這裡,氣氛著實有些怪異微妙。但他沒再多問什麼,只道:「葉少主,寧師姐。我們在衣櫃裡找到了師弟和幾件帶血的衣服,還有這個。」
他攤開手掌,露出有些卷刃的匕首,上面還殘留著暗色血沫,「師弟被人從背後一刀割喉,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就死了。所以我們才沒察覺到屋內的任何異常。」
寧步塵沒有說話。
葉星看著那把匕首,覺得不太對勁,「屋內再沒有其他人了?」
「沒有。」訓練者動了動搭著血衣的胳膊,說:「我們將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一遍,除了這把匕首和幾件血衣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痕跡。」他忽然啊了一聲,像是才想起什麼更重要的事,說:「還有,那個孩子也不見了。」
……孩子不見了?
寧步塵下意識看向葉星,但葉星臉上並沒有浮現出任何特別明顯的表情。她看著葉星接過那把匕首,照著黑衣人腰側的刀鞘比對了一下,「這把刀是從你們身上拿來的。你們剛剛說陳曄逃跑了?」
黑衣人點點頭,簡短說:「在他逃跑之前,殺了我們的人,這把刀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搶來的。」
「……少主的意思是,陳曄抱走了孩子?」寧步塵看了眼不過二十步遠的走廊盡頭,說:「但這怎麼可能?走廊里有我們的人守著,那道門除了師兄師弟之外,再沒有任何人出入過。那個假扮成師弟的守衛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更何況是一個抱著隨時會哭的嬰兒,沒有任何偽裝之人?」
的確如此。
那幾件被換下來的血衣只有一套,而進入那間房的人卻有兩人。也就是說,如果陳曄真的闖進了那間房的話,那麼,他必須要在沒有任何訓練者的黑袍能偽裝的情況下,穿著他原先那身衣服,抱著孩子,避開走廊上巡視的訓練者,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離開那裡,甚至沒有留下一絲一毫可供追尋的痕跡。
況且,與一二樓的嘈雜不同,三樓死寂無聲,這裡沒有任何住客入住。先不提陳曄身上是否還穿著那件沾著血的衣服,就算他情急之下換了身乾淨的外衣,盡所能地讓自己掩藏在住客當中。但住客能踏上三樓,本就足以令人起疑。
他到底是怎麼離開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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