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步塵緩步走向窗邊,抬指輕抹了下窗沿,問:「少主既然推測到陳曄極有可能是跳窗逃脫的,這期間難道沒發現他的蹤跡嗎?」
葉星稍挑起一邊眉,似是覺得這問題有些好笑,反問道:「……你覺得我會隱瞞嗎?」
「少主恕罪。」寧步塵恭敬地說,「三樓關押守衛的房間和安置那孩子的房間都在這一面,陳曄若是想要利用窗戶外的瓦磚逃走,那麼很有可能會途經少主的房間。所以……」
她話音不由停頓了一瞬,察覺到窗邊的血腥味似乎比之前很濃重了一點。她無意識捻了捻沒有沾上任何靴底灰塵的指尖。在那短暫的凝滯里,她用餘光快速掃了眼房間內簡單的陳設,沒由來的,一個簡單到難以置信、甚至有些荒唐的猜測突然在腦中一閃而過。她偏頭看了眼身後的衣櫃。
外面狼群此起彼伏的嗥叫聲再次響起。寧步塵站在窗台邊,擋住了僅有的日光,拇指無聲滑開刀鞘,猶豫了須臾,伸手觸向櫃門。
「——差不多就可以了。」
沈之明依舊背靠著門邊,連頭都沒回,說:「難不成這是在審問犯人嗎?」
「師兄誤會了。」寧步塵收回手,說:「這裡不是刑房。」
「所以,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沈之明看著周圍同樣在外面等候的訓練者,沉聲說:「少主自那場大火後就一直在這間屋子裡養傷,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甚至連守衛在哪都不知道。你們現在認為是她幫了陳曄?」
寧步塵神色未變,看向葉星。
「……無妨。」葉星語氣自始至終都很平靜隨和,她輕輕撫平衣角的褶皺,說:「你想搜什麼,隨意去搜就好。不必看我的眼色。」
「先不提一直待在房間養傷的少主,到底知不知道守衛和那孩子的位置。就單單拿陳曄來說,」沈之明說:「你覺得陳曄在身受重傷,又必須向我們隱匿行蹤的情況下,會選擇冒冒失失地從三樓守衛房間外的屋檐上,就這麼一條線走到東面的走廊盡頭嗎?」
三樓關押著守衛和那孩子,這兩方對於世子來說,是牽制客棧老板和北漠商隊的命脈,負責看守的訓練者一定會比其餘樓層的更多,而這條走廊之中還有幾間房是訓練者住宿休息的地方。
陳曄倘若就這麼直接利用屋檐從守衛的房間走到另一頭,想要不留下什麼血跡,就要極其小心謹慎。而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他沒辦法快速到達另一邊,就很有可能因為窗邊倒映的身影被正巧在房間裡的訓練者發現。
他是這麼多年以來唯一一個能成功逃離南陽王府的人,即便此刻身處時間緊迫的極端處境裡,他難道真的會選擇這種需要賭命、成功的把握連兩成都不到的方式嗎?
這真的是唯一選擇嗎?
寧步塵似乎又聞到了那種淡淡的血腥味。她偏頭看著距她不過三步之遙的木櫃,拇指始終壓著刀鞘,「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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