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茶壺,又幫兩人倒了杯茶,接著道:「這段時間已經死了太多因為不滿或是報仇而和世子抗衡的人,外面屍堆里最不缺的就是這種人。虛無縹緲的流言未必對所有人有用,它或許能幫你堅持到走到你女兒的房間,但以那些訓練者的能力,他們一定會在你想到離開主樓的辦法前,就擺平那些尚未團結在一起的住客。」
「……少主說得對。」守衛臉色蒼白,嘶啞著開口:「就算樓下有人願意出手對付那些黑衣人,但他們的身手也堅持不了多久。我們這麼做太冒險了。」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陳曄站在一旁,說:「我們總不能把一線生機寄託到外面的人身上,然後到處躲藏,堅持到他們來救我們。相反,我們若是沒有行動,訓練者死守主樓,外面那些人的計劃也同樣會潰敗。」
借著一點淡弱的天光,守衛才注意到葉星穿著的並非是什麼寬鬆外袍,而是一身幹練簡潔的白色勁裝,腰上正繫著裝帶刀鞘的革帶,他視線從桌邊那整齊疊放的白衣,移向不遠處那個玄鐵面具,隱約猜到了什麼。他嘴唇微動,正打算開口,卻見少主的目光越過他,沉默地盯著後面的床榻,就仿佛床柱邊上正站著什麼人一樣。
守衛轉過頭,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床邊,隨後小心放下茶杯,最終還是問出了口:「少主有什麼計劃嗎?」
葉星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既然流言是眼下唯一的辦法,那就讓這個辦法成功的把握儘可能更大一些。」
她沉思似的停頓了一下,說:「我有辦法讓流言擴大一步,不止讓住客清楚意識到這是他們反抗訓練者的好時機,也讓那些訓練者察覺到流言已經給他們帶來了扭轉局勢的威脅,從而不得不把精力用在與樓下住客和流言之間的周旋上。」
「這樣的話,他們就會晚一點意識到我們在利用窗戶逃脫,也會因為樓下的混亂,沒什麼多餘的工夫來找我。」守衛明白了,看向陳曄,因為傷勢的原因緩了片刻,繼續說:「畢竟你只是一個重傷的亡命徒,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掀起什麼風浪。外面動盪,他們一時也不會特意進來查看一個被關在房裡,半死不活的守衛。」
陳曄注意到了葉星神色依舊沉肅,沒有絲毫終於看到一線希望的放鬆。他說:「但這件事沒那麼容易。」
葉星點了點頭,看著陳曄和年輕的守衛,說:「代價是,你們兩個當中,有一個人會死在這裡。」
。
「……你怎麼會在這裡?」
話音脫口而出的瞬間,沈之明看見了陳曄衣袖上那噴濺狀的血跡,隨即目光下意識看向他抱在襁褓中的孩子。他心下隱約有了答案,撩起衣擺蹲下,撿起地上的白衣,看著衣袖大片染著藥香的血漬,難以置信地喃喃說:「少主幫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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