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意義。當所有人發現火油的存在,卻依然選擇留在主樓時,結局就已經定好了。
那些訓練者一旦拿到秘寶,為了防止剩下的人阻攔,他們一定會留下幾人去引燃火油。一旦樓內的那些人出事,他們就再也沒有任何能讓世子出局的機會了。
那些住客呢?他們對於秘寶的存在一無所知,更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東西,長什麼樣。到那時,在一片陷阱與灰燼遍布的狼藉里,他們就算想要設法阻攔,也無從下手。
相反,如果訓練者意識到拿到秘寶已經無望,就會想盡辦法引燃所有火油。即便如世子最初所想的那樣,真正想要拿到秘寶的人一定會竭盡全力活下去,帶著秘寶離開那里,但這其中還是充滿了無法預料的變數。
無論怎樣,他們都已經無法改變局面。
「……要我猜,最不可能發生的結果,就是世子的那群手下會贏。」
守在宴知洲身後的訓練者聞言抬起頭,抬指抵住刀柄。圖坤對此毫無察覺,朝外面歪了歪腦袋,看向掩藏在霧中的那片湖泊,那幾棵被沙暴摧折的樹和附近翻倒的椅子、鞦韆卡在一起,看起來像是一道道晃動的人影。他接著說:「世子忘了嗎?拿著性命當籌碼入局的人,可不止我北漠商隊的那些兄弟,還有青雄寨的人。」
「我們早就聊過這個了。」宴知洲沒有轉頭去看綠洲,「青雄寨如今不過只是些失去了首領的喪家犬,就算手邊守著火油,也未必會是葉星的對手。」
「可龍潭鏢局的少主只有一個。」圖坤說,「雖然這沙霧還沒散,但以我對陷阱了解,如果龍潭鏢局真的分散出十幾個人去綠洲阻攔那些人,我們不會看不見的。當然,除非她意識到了窗邊有人正看著他們,而他們自己也想要瞞過我們的眼睛,不過這壓根就沒什麼必要。所以,」
他看著世子,說:「既然綠洲那邊依舊無事發生。我想,龍潭鏢局的少主應該把目標都放在了客樓那邊——世子不妨想想,」他抬起手肘,習慣性地用指頭點了點桌面,顫動的燭光突出了他冒起的胡茬。
他道:「客樓突然再次著了火,主樓又藏著數量不明的火油,這些住客如今都在往綠洲這邊跑,等會霧再散一散,又或者人群里的動靜再鬧大一些,那些被世子拋棄的『喪家犬』會想些什麼?」
宴知洲沒有回答,目光在轉動間掃向賀蘭圖握著茶杯微微放鬆的手。
「他們一定會想,『我們已經沒機會了』。」圖坤說:「他們只剩下手裡這條命了。這幫亡命徒和我們不一樣,他們從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就沒想過能活著走出客棧。所以,他們會隨時毫無顧忌地引燃那些火油。哪怕我們被困在這裡,沒辦法傳遞任何情報,他們也依舊會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
靠近主樓的沙霧裡又出現了幾道身影。他們攙扶著傷者,聚在屍堆附近,有幾人已經試探著往前走了幾步,緊接著又被身邊人拉了回來。遠遠望去,那些穿著粗布長袍的身影在沙霧中不過只有豆粒大小,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主樓炸燃,住客慌不擇路地逃跑,而我們這邊遲遲沒有任何動靜。」圖坤稍稍傾身,像是酒桌上談判的商人。那塊沾血的帷幔被風吹落窗台,掉到了圖坤腳邊。訓練者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但圖坤沒有任何彎腰的打算,只是用指腹杵著桌面,看向世子,說:「一切的一切,都是『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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