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退一步,讓開了路,「不要抱有任何希望。這只會讓你更痛苦。」
。
葉星曾試想過南陽王府的二公子死亡時的樣子。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畢竟他那麼魯莽,想要做什麼都會顯現在臉上。就算他常常表露出對什麼都不以為然的從容,但還是會因為看到動物殘缺不全的屍體而吐到哭出來。葉星曾想,如果不是因為身份所在,他恐怕早就被世子除掉了。
……如果不是身份所在,他應該也不會和她一樣被困在這座煉獄。
在遇到宴離淮之前,葉星其實並不理解「困」這個字的含義。
她對王府里發生的一切都很模糊,沒有對死亡的恐懼,也沒有對獵殺的激奮。她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做出一個又一個選擇,僅此而已。
她或許可以說自己很討厭這裡,但面前沒有任何能讓她離開的選擇,今天沒有,明天沒有,以後也不會有。那些試圖逃離王府的人,最終推開的也僅僅是通往死亡的大門而已。就如世子所說的那樣,「厭煩」也不過只是一種無用之物。
而宴離淮是這裡唯一能做出其他選擇的人。
他可以對世子做鬼臉,背地裡毫無顧忌地罵世子,可以百無聊賴地躺在樹上看那些人為了活命而自相殘殺,甚至可以在夜半三更逃過那些侍衛的眼睛,偷偷燒毀世子重要的藥材。
有段時間,她幾乎每天都會想像著明天一起床,就能聽到那個二公子的死訊:倒在冰冷的石子路上,鮮血沿著縫隙一直流進旁邊的小塘;被世子養的獵狗咬殺,血肉模糊地倒在院子中央,空洞的雙眼盯著那兩扇沉重的府門;又或是毫髮無傷地躺在床上,除了面色慘白之外,沒有任何可怖之處。他唯一出錯的地方就是不該在晚飯時碰了那杯水。
但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他就好像輕而易舉拉開了那扇通往死亡的大門,不以為然地看了一眼,又「啪」地合上了一樣。
這真的是運氣使然嗎?
宴離淮經常會以南陽王府二公子的身份參加各種宴席,那裡的每個人都喜歡他,他善於交際,善於表現,輕而易舉就能知道那些人喜歡什麼,然後給他們帶去任何能討他們歡心的東西,說他們想聽的話。即便那時皇都傳言二公子身體病弱,但也絕不是會整日閉門不出的病秧子,更不是那種悄然死掉也無人問津的人。
世子不能平白無故地殺了他,也沒有任何動手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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