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那孩子放棄了掙扎,動作遲緩地仰起頭,沒有任何垂死之際的不甘,只是困惑而又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就好像突然之間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拋棄了自己,變得支離破碎。而那孩子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僅僅是:「……你剛剛看到了嗎?這簡直太古怪了。」
那究竟是天分還是詛咒?
訓練者陡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放棄去扳動絞住脖頸的手臂,而是顫抖地探向腰側,握緊匕首。
「……噓,噓……」
宴離淮逐漸收緊手臂,安撫地說:「別這麼做,那只會讓你更痛苦。你還有力氣抽刀殺我嗎?現在……」
訓練者什麼都聽不見了。
咚。咚。咚。
宴離淮慢慢鬆開手,放下訓練者,他的嘴微微張著,眼睛無神地盯著前方,像是還在說些什麼。宴離淮站起身,瞥了眼手臂崩開的傷口。
「……堅持了這麼久,我不能什麼都得不到。」
宴離淮低聲重複著那訓練者剛剛說過的話,不含任何意義的輕緩,沙啞,難以捉摸。他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走過訓練者,拿起窗邊的劍,拉開房門。
。
宴知洲推開了房門。
陽光從大開的窗戶灑進屋內,照著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屍體,其中幾人直到臨死前還緊握著劍,以至那種抗爭和憤恨的表情永遠凝固在了他們的臉上,在落日的鋪照下,顯得格外悽美而壯烈。
宴知洲脫下狐裘,隨手搭放在椅背上,然後拉開另一把椅子坐下。
外面依舊喧囂無比——儘管這種喧囂指的是悲慘的喊叫和狼群狂躁的長嗥。如今這聲音里又增添了一些新的趣味,比如樓下木板被撞得碎裂的響聲,比如徘徊在樓梯邊緣上上下下的腳步聲,其中還摻帶著盲目而充滿希望的討論聲,以及絕望中只能接受現實的哭訴聲。
它們和另一種坦然、平靜的言語聲交融在一起,如同一團迷霧般朦朧不清,又如一曲樂律般讓人陶醉。
宴知洲曾想過無數次這種場景。混亂,絕望,奔逃。就像數十年前在山崖上的那個夜晚。
解決掉那些行刺母親的人之後,他曾拼命地想要忘記那段回憶。無論是逃避也好,尋求解脫也罷,他只是想要忘記這一切,僅僅如此。就像常人所說的那樣,只要報仇了,這段痛苦就結束了,你可以由此擺脫噩夢,開始新的生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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