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房間都很空曠。」葉星走在前面, 靴底踩進雪中,說:「院落之間也相隔一些距離。周圍用木欄圍成了幾個小花壇, 但裡面除了土堆以外什麼也沒有。池塘也早就乾涸了。或者說,從它建成開始, 就從未注水過。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最開始, 甚至有的房間連床榻都沒有。」
宴離淮瞧了眼周圍。
距他醒來那日算起, 已經過去十天了。
他的身體還沒有恢復,甚至藥血造成的傷口才剛剛結痂不久。
按常理說, 他理應像之前昏迷那樣一直躺在床上,屋子裡儘量不要吹進冷風,更不要讓自己累到,直到身體徹底適應藥血為止。否則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會昏倒,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身體將再面臨一次重擊。
他當然知道這一點,甚至不需要陳曄特別提醒,他就自己老老實實待在了屋子裡,每日喝藥,吃完那些特定送來的飯食,偶爾會試著活動一下,但絕不會做那些會傷害身體的事。
畢竟,這是好不容易得來的第二次機會——能夠和葉星一直生活下去的機會。他當然要養好身體,不是嗎?
待在屋子裡的日子並不覺得煩悶,因為葉星總是會來陪他。但大部分時間,葉星只是待在他身邊睡上一覺,有的時候還會和他下下棋,聊聊她下山這一個月都做了什麼。然而大多數時候,兩人連半局都還沒到,就有一群人因為山上山下各種瑣事來找葉星。葉星也不得不去處理。
宴離淮忽然覺得養病的日子也不是那麼有意思了。但他又沒理由拖著個還未痊癒的身體跟在葉星身後,他又不是那些事事都要麻煩葉星的訓練者。況且,讓葉星費神的事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讓她擔心自己的身體。
於是,他只能繼續忍著,專心養著身體,順便等待葉星過來。那些悶悶無聊的日子裡,他忽然想到了皇宮。如今自己就像是那些待在後宮無法隨意走動的嬪妃,每日最大的願望就是期盼皇帝今天能來這里坐坐。
哪怕只有一小會兒。
但好在這些日子並非沒有盡頭,他終於找到了能讓自己出來的合理理由——除夕。
而此時此刻,陽光還算溫暖的午後,他就站在石板路上,跟在葉星身後,身上穿著前不久他特意選出來的黑色錦袍,衣擺繡著銀色的骨花。周圍就如葉星所說的那樣,一片嶄新的痕跡,那些木欄和支撐屋檐的木柱上甚至都沒有什麼劃痕。不遠處,幾隻穿著小襖的狗踩著雪鑽進花壇里,在覆了層薄雪的土堆上打滾,接著又被沈玉一個個提了起來,抱進木箱裡,往賀蘭圖宅院的方向走去。
他伸出手,摸了下路邊那座石燈,「……我想著的是,如果你不想要它的話,可以把它賣上一個好價錢。江湖上有很多小流派想要一個安身的地方,這里對他們來說是個絕佳之處:避世,安全,景色好,也沒有任何人生活過的痕跡。他們可以在這里重新生活,亦或是大展宏圖。」
葉星知道這並不算是真話。
她了解宴離淮。即便宴離淮想到了他們最終會變賣這座府邸,但事先也一定會留下他的「痕跡」——或許是花壇里幾朵顏色素淡卻引人注目的花;或許是踩上台階後某棵正在盛放的梅花樹,而樹上則綁著各種裝飾用的綢帶,說不定那帶子下面還會掛著幾個木牌,上面寫著一些不算直白但還是會讓人覺得肉麻的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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