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陽光穿過窗子留下的一絲縫隙，恰好溫暖在她的脖子上。嚴敏感受著這一點點溫熱，眼神逐漸堅定，播出了電話。

而後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萬從昊鐵青著臉聽完錄音，把耳機啪的一甩，發出刺耳的聲音：「居然敢騙到我頭上來。」他怒極反而平靜，瞥到旁一臉震驚狀的洪嫻，冷哼一聲：「是誰負責B組清算的？讓他今天馬上滾過來，看看是怎麼管出個吃裡爬外的畜生！」

洪嫻喏喏稱是，趕忙到門外去打電話，避開大老闆的怒火。嚴敏有點被嚇到，恨不得縮成一團，儘量不要引起總製片的注意。

可惜她只能是痴心妄想。萬從昊炮火對準了她：「嚴副導，B組出了這麼大簍子，你之前在做什麼？為什麼不及時跟我匯報？」

嚴敏正想辯解幾句，又想到向蕾的交待：「萬總，在這件事上我的確存在過失。組裡安排我負責錢財開支，我不應該盲目相信曲一鳴，讓他有了可趁之機。但由於在行內他是前輩是權威，我是被他的光環唬住了。」

她老實的回答，雙眼也真誠的看著萬從昊，沒有一點兒逃避的意思：「後來我發現事情不對，就想在不耽誤拍攝的情況下自己收集證據，當作將功補過。如果萬總因為這件事要開除我，我也毫無怨言。」

萬從昊目光如炬，看得出嚴敏沒有撒謊才收斂打量和審視。他拿起文字資料：「這也是你做的？」

「是，是我做的。」嚴敏回答得有些心虛。倒不是她想昧掉向蕾的功勞，而是昨晚向蕾教過她，如果對方問起材料出自誰手，一概說是嚴敏自己做的。

她也問過向蕾原因，對方只是意味深長的回了一句：「如果你是製片，你希望有多少人知道這種醜聞呢？」

嚴敏不得不佩服向蕾，她幾乎把萬從昊今天問的問題都提前預知了，還給出一個回答模板。

萬從昊不大相信眼前這份證據是嚴敏能做得出來的。畢竟對方看見自己發脾氣都會變得有些瑟縮和膽怯。光從文字材料上看，下筆之人文風辛辣，用詞精準，邏輯嚴絲合縫，氣魄可見一斑。

但他也無暇再關心其他事宜，現下最緊要的是親自到劇組去查證是否屬實。

他拿起西裝外套穿上，一顆顆的扣緊紐扣：「走，去看看我的好導演。」

酒店離劇組拍攝的地方不遠。洪嫻和司機在前面，嚴敏硬著頭皮和萬從昊落座後排。萬從昊一上車看著窗外，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大老闆就差把我很不爽三個字寫臉上，周遭空氣都凝固了。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有電台在小聲的放著。

嚴敏感覺人都要窒息了，偷摸掏出手機給向蕾發了個微信：

「正在和大老闆去劇組的路上。」

向蕾正在逛菜市場，打算今晚做個壽喜鍋。她看見訊息後笑了一下，可惜自己不能到親眼看到「盛況」，但是有一個人肯定非常樂意欣賞曲一鳴涼涼的現場。

她在微信里點開湯曼娜的聊天頁面，寫道：片場收網，過時不候。

萬從昊的豪車直接從側門駛進景區，引起遊客一陣側目。他下車後讓嚴敏領路直奔堆放道具的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