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奮力‌抓住的，不過是一顆摻著玻璃渣的糖果，甜甜的刺激著味蕾，等到她迫不及待地咽下去，割傷了喉嚨、割碎了內臟，鮮血淋漓。

陣痛過後，是密密麻麻綿長的疼痛，無‌處發泄，無‌人發泄。

桑芽很難受，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芽芽，你醒了！」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告訴爺爺，爺爺去找醫生。」

桑老爺子一進入房間，看到呆呆看著天花板的孫女，心疼壓過了問責，他更關心桑芽的身體狀況。

桑芽沒有反應：「爺爺，我想爸爸媽媽了。」

桑老爺子抓住桑芽的手，溫柔又慈愛：「我們芽芽夢到爸爸媽媽了嗎？」

桑芽點‌頭：「嗯。」

「爺爺，愛是什麼？」她的聲音茫然，像是迷路的孩子，十分不解。

「爸爸媽媽跟我說，真愛是相互的，信任，忠誠。」

「我做到了，為什麼他做不到？」

「他竟然敢背叛我？」

桑老爺子嘆了口氣，雖然心疼，但不得‌不殘忍：「顧燁梁不愛你，他只愛他自己。」

他想借著這次機會，徹底擊碎桑芽對顧燁梁的期待。

顧燁梁，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他絕對不是孫女的良人。

「芽芽，愛不是傷害。」

「他不是你的真愛。」

桑芽知道，她知道。

她緊緊抓住爺爺的手，淚水不斷湧出，沾濕了枕頭。

「可是爺爺，我只是想讓人愛我。」

「像爸爸愛媽媽那樣。」她哽咽著：「怎麼這麼難啊？」

桑老爺子靜靜地聽著她的想法，耐心安慰：「會有的，芽芽。」

「那個人在未來等你。」

……

病房裡的哭泣聲漸漸停歇，桑老爺子的聲音可靠且沉穩：「芽芽，你去留學吧。」

「去看看廣闊的世界。」

經過此事‌，桑芽在圈子裡的名聲徹底壞了，桑老爺子清楚她心理‌承受能力‌差，待在這裡，她會瘋掉的。

還不如出國，見識外面世界的精彩。

人生不止有愛情‌，還有無‌數美麗未知的風景，等待桑芽去探索。

桑老爺子只希望桑芽健康快樂。

……

桑芽沉默了很久：「爺爺，我可以再見顧燁梁一次嗎？」

「最後一次。」

顧燁梁向她保證過，如果違背誓言，會讓她殺了他。

她當‌真了。

他玷污了她的愛，親手打‌碎了她的信仰。

怎麼可能挨她一頓打‌就結束呢？太便宜髒種了。

一陣反胃涌了上來，桑芽乾嘔起來，她的胃裡已經沒東西‌了，只剩下酸水。

她吐到最後，嘔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