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樹蔭下歇息的人見賈幼蕊來了，明里暗裡地打量她。

有的人不好意思多看，卻忍不住偷偷側目。

賈幼蕊挑了塊空地，緩緩坐下，她把水杯放在身邊，抬頭。

賈過野彎著腰正插秧，他赤腳站在泥濘的水田裡，一腳一腳地踩進深深的土裡，膝蓋以下的皮膚幾乎全覆蓋了一層泥。

賈過野的身材很好，手長腿長的；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背心，強壯的肌肉紋理在布料上勾勒出道道痕跡，古銅色的手臂上有肌肉，有凸起的筋。

賈幼蕊抱著膝坐著，就這麼一直看著他。

……

又插完一把秧苗。

差不多了，賈過野想

他站起身，左右轉動腦袋，又揉了揉手腕和手指關節，聲音啪啪作響。

動作緩下來後，身上的痛感開始迅速甦醒。

僵硬的腰背讓賈過野輕輕嘶了一口氣。

他緩緩轉身，耷拉著眼皮，滿臉滿身的汗。

鹽鹹的汗水滾進了賈過野的眼睛裡，使得他的眼尾一陣微痛。

賈過野沒管，在巨大的疲勞面前，那點兒小刺痛不值一提。

身體沉重，在發燙，他緩緩轉身，走了幾步才抬頭。

時間在一瞬間凝滯了。

樹蔭下，賈幼蕊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如同一陣涼風拂過心間，疲倦早已飛到了九霄天外，賈過野再也感覺不到疼痛和酷暑，他眼裡只剩下了巧笑嫣然的小姑娘。

賈幼蕊見他回頭，便站起身來，沖他笑著。

透著刺眼的陽光，賈過野努力地睜開眼睛，想將一切看得更清楚些。

小蕊看著他，一張小俏臉璀璨生輝，笑得靦腆又俏皮。

她見他停下了腳步，招手讓他快點過來。

賈過野嘴角微微上揚，他指了指水溝，意思是他要先去洗一洗。

賈幼蕊瞭然，揚揚手催他，讓他快些去，別在烈日下站著。

賈過野點頭，走上田埂穿著拖鞋，大步向水溝走去。

兩人沒說一句話，只憑靜默的動作溝通。

動作往來，眼波來回之間，透露出綿綿的情意，看眾很難不相信這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不知扎了誰的心。

……

一張小笑臉面著他，甜絲絲兒的。

「給。」

賈幼蕊已經把瓶蓋擰開，見他走來，抬手送上清水。

「謝謝。」

他接過，屈腿坐到她身邊。

賈過野有意坐得離她稍稍遠些，他自知出了那麼多汗，身上的味道肯定不好聞。

賈幼蕊確卻挪了挪身體，又離他近了些。

賈過野大口喝水，喉結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