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不知道這裡是什麼情況,她過去容納污染時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都是直接疼在她身上,翻來覆去疼痛後,熬不住暈過去,醒來就完成了。
也不會做夢。
因為那不是睡著,是昏迷。
當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不知道是意識還是別的什麼,在這個不知道什麼是地方的地方。
她的挎包不在,只有她自己。
她能做什麼呢?
現實里無臉面具污染很快就會被藍寶石稀釋到消失了,到那個時候,無論這裡是什麼地方,什麼存在,都會消失吧?
安溪低著頭看向懷裡的臉,又看向更低出的臉們,看向更遠處沒有暖光照耀到的黑暗,看向黑暗裡傳來的哭聲。
[我知道了。]安溪將頭高高仰起,輕輕閉上雙眼,紅色花紋爬滿她的左眉骨周圍的肌膚。水母般的種子從安溪飄散的髮絲、閉闔的眼瞼、環抱的雙臂、站立的雙腿……從她軀體中如流水又似浮光地溢出,飄向遠處,宛若一道絢爛夢幻的虹弧。一次性釋放太多的種子,她臉上的花紋漸漸印入血肉。
安溪睜開眼睛,左眼隱約爬上紅色紋路,她毫無察覺般眨了下眼睛,看著紅色星光聚攏又飄散。
紅花污染,一種只寄生在生命中的污染,它不會落在沒有生命的存在上。
這些臉,都沒有生命。
這並不奇怪,失控污染的主體是一張無臉面具,面具里的世界當然不會存在生命,哪怕這裡每一張臉都睜著眼睛。
安溪動了動手指劃開一道口子,血液立刻吸引了種子,但安溪眉骨已經有完整的紅花污染,種子在劃破的指尖打轉。
血液從指尖滴落到手指下方距離最近的一張臉上,是一個安溪不認識的熟人的臉,蛇鱗的臉。
這張臉並不痛苦,她張揚又漂亮,是一張笑著的臉。
血液就滴在笑臉的藍色蛇鱗上,圍在安溪指尖打轉的種子立刻調轉方向紮根在血液中,紮根入鱗片中。
紅色的花在藍色的鱗片上生長而出,頃刻間長出花枝花苞,蛇鱗在花盛開的過程中閉上了雙眼,在花徹底綻放時平息了所有的情緒。
這朵怒放的花像生命一樣紅。
一朵又一朵生命一樣的紅花,在血液中紮根在哭聲中綻放。
安溪落在平靜的花海中,周圍一朵朵已經綻放正在綻放的搖曳著挨蹭她的小腿。
「直到你失控,你也無法給每一張面具種上污染。」
一道聲音從暖光里傳出。
是安溪從未在現實里聽過,卻在這個污染里聽了很多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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