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相貌清癯,神采飛揚,手持一柄羽扇,正是軍師溫衡。
「溫先生來得正好!」
盧鋒正拿不定主意,一見溫衡便如見了救星,幾句話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個清楚。溫衡沉吟一會兒,笑道:「難得這位小哥為人辦事如此盡心竭力,若是今日見不到將軍的面,恐怕他是難以與人交代了。也罷,就請盧侍衛領他進去,將軍聽後自有決斷。」
營房之中酒宴正酣。
上首主位依次坐著趙勇和刁揚,李勖坐在二人對面,趙勇軍府的主簿、參軍和別駕府的一干隨從坐在下首,李勖帳下祖坤、褚恭諸校尉陪坐。
趙勇心情不佳,幾杯酒水下肚已喝得紅頭漲臉,此刻正乜斜著眼打量李勖。
他今日諸多不順,先是出門時發現不見了巨光寶劍,匆忙之間也不及細細審問下人,為此自是十分不快;隨後至營中觀看操練,眼見著一個個京口兵痞渾都變了面貌,牙旗漫捲、殺聲震天之中,自是整齊劃一,操練有序,心中著實是震動不小;再往後就是這一席酒水,雖也有菜有肉,可還是太過寒素,席間練一班歌舞也沒有,可見李勖小兒並未將他放在眼中。
趙勇恨恨咽了一大口酒,他與刁揚今日前來,並不是為了檢閱大軍,而是為了與李勖商議一件要事。
荊州傳來可靠消息,南郡公何威一連多日水米不進,恐怕駕鶴之日就在眼前。一旦何威過世,他那位野心勃勃的兒子何穆之恐怕就會採取動作。朝廷無可用之兵,唯有倚仗北府,那麼北府軍發兵之日也就不遠了。
這事原也沒有什麼可以李勖商量的,可是趙勇心裡打的卻還有另外一隻算盤。
他素來與士族不睦,與小郎君司馬德明更是尿不到一個壺裡。何氏雖也是氏族,但畢竟多了幾分勇武之風,倒是與他頗為投契,此為其一。
更重要的一點在於,何氏雄踞上游多年,糧草充足、兵強馬壯,一旦發難,建康位於下游,自然是十分被動。趙勇若是出兵保建康,免不了與何氏打一場惡戰。
可若是選擇靜觀其變,或是乾脆倒戈,那便可與荊州軍來個裡應外合,屆時建康便如囊中之物,唾手可得。一旦何氏篡位,他便有從龍之功,或許還可更進一步,與那王謝二族平起平坐也未可知。
此乃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之事,刁揚似乎也有此意,二人相互試探,依舊猶豫不決,因就決意借著檢閱之名將消息透露給李勖,看看他的反應再說。
不想,李勖卻似沒聽懂他的暗示一般,只道:「荊州雖有上游之利,卻並非穩操勝券。若從京口出兵,駐師潥洲,與豫州形成掎角之勢,聯手對抗何氏,何氏孤軍深入,必然不能持久。都督勿要憂慮,屆時李勖願為先鋒,為都督解憂。」
趙勇不知他是真沒聽懂還是裝傻,看著他的目光就深了幾分。
忽然,聞聽有人在門外高聲唱「報!」
眾人紛紛向門口看去,李勖聽出是盧鋒的聲音,便教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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