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郎君,他們都蠢得要命,只會像蒼蠅一樣圍著人嗡嗡亂飛,趕都趕不走,煩死人了!你們家的九郎就更討厭,旁人不過是蒼蠅,他卻是一隻公雞,整日裡趾高氣揚,從不拿正眼瞧人聒噪起來又如打鳴一般,吵的人腦仁疼!」
王靈素聽了便笑,用帕子給她擦眼淚鼻涕,「除了嗡嗡嗡和會打鳴的,大抵也是有那沉默寡言和不苟言笑的。」
韶音想了想,各家相識的小郎君里,倒是還沒有一位這樣的,何穆之倒還算得上沉穩一些卻又總是一副故作高深的老氣橫秋模樣,也是怪討人嫌!因就將頭搖得像撥浪鼓,連聲道:「不要不要哪個都不要!誰說女郎就一定要嫁人我偏不!」
想想又問「郎君也會如我們一般來潮麼」
王靈素笑紅了臉,「不會、不會!」戳著韶音的腦門直道:「虧你問的出來!」
「……這是為何」
王靈素不笑了,臉上露出了迷惑之色,像是被這個刁鑽的問題難住了。
想了半晌方才又展顏道:「我們是月,是潮,他們卻是蒼蠅,是公雞!如何能一樣」
……
往事潮汐而退,韶音渾身上下都被王靈素的汗水、羊水和血水浸透了,視野里一片模糊。
「阿姐別怕,我在這裡,我陪著你!往後等我生產之時,你也要這樣陪著我!好不好阿姐,好不好」
「好、好。」
王靈素嘴唇動了動,連微弱的呻吟聲也愈發低下去。
就連韶音這個對生產一竅不通之人也看得出來,這是難產之兆,再拖下去,只怕會母子俱亡。
「唉!夫人倒是使勁啊!」阿榴雙手叉在腰上「這個時候可不興再嬌氣怕疼,婦人不吃苦,孩子就要吃苦!想想老夫人當年生了八個是怎麼過來的,那時候哪有這般水樣的補品不要錢似的往肚囊里送都是咬著牙硬生生——」
「出去告訴李俊,教船就近靠岸延請郎中,再問問軍中可有通曉醫理者,有一個算一個,教他們進來為馮夫人接生!」
韶音怒火填膺,冷聲打斷她的喋喋不休。
「那怎麼行」阿榴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連連擺手道:「自古男女有別,婦人生產之時,就是自家的郎君也不得踏進產房,哪有教男子接生的道理」
韶音盯著她,雙眸幾欲噴出火來。
看得出來,艙里這幾個婦人之中屬她經驗老道,此刻還離不得她,不是與她算帳之時。
強壓下火氣,韶音低聲叱道:「糊塗!人命關天的時候還計較那些虛禮作什麼若是你家夫人有個長短,你有幾條命來賠!」
她生得便不似王靈素般溫雅,麗色中含著十足的咄咄逼人之意,此時雖刻意壓抑著怒氣,看起來仍凌厲威嚴,眉梢眼角都像是開了刃的刀。
阿榴不敢與她還嘴,訕訕地住了口,心裡打定的主意卻頑固不變,腳步也釘住了一般,絲毫不肯挪動地方。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