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蒜子說到這裡頓了頓,神情轉為陰狠,「依我之見,與其在這裡空耗著,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將謝女和謝津都殺了,咱們輕手利腳逃命去!」

「不行!」

凝光斷然否決,皺眉道:「你要知道,咱們隱姓埋名渡江,不是為了挑起晉和燕的戰爭,而是為了挑起晉的內亂,讓它自顧不暇!」

江左士族內戰內行、外戰外行,本來無需外力推波助瀾,他們自己就能斗個不亦樂乎,可是自從李勖橫空出世,局面陡轉。

一眾士族被他收拾得落花流水,幾乎沒有招架之力再這麼發展下去,晉難免有主威獨運的一日。北府武將本就能征善戰,這樣的人一旦主政,自是不同於軟弱文士,真到那個時候,燕就危險了。

一想到那個僅有一面之緣的漢人武將,尤其是他那雙看人時當先鎖定咽喉的沉沉雙目,凝光便恨得牙關咯吱作響。

她永遠都忘不了沉香林中李勖殘忍殺害鮮卑人的一幕,恨不能將他五馬分屍。

所以,謝家父女的命暫時還得留著,他們若是都死了,李勖反倒再無顧忌,相反,若是能善加利用,事情興許還會有轉機。

蒜子沖她冷笑,「王家沒落,庾家、郗家也沒好到哪去,這些士族個個都是扶不起的蝌蚪!」她忽然想到這句漢話,將阿斗說成了蝌蚪,「謝氏與李勖穿的又是同一條褥子,只怕你是徒有良願,有身無力!」

「你別忘了,荊州還有個死而未僵的何氏,謝家與李勖也並非鐵板一塊。」

凝光說著,從荷囊里掏出一隻瓷瓶扔過去,看著蒜子吞下藥丸,又皺眉道:「你在外頭還是少說話為好。」

蒜子將瓷瓶放到耳邊晃了晃,奚落道:「可惜啊,藥不夠,最多能撐一個月。」

她們的黃髮可以染成烏黑,淡綠的眸色卻只能依靠這種藥掩飾。

凝光一把奪回瓷瓶,神色變得銳利,「一月為期,若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就把謝女殺了。」

「謝津呢」

「他」凝光笑容陰毒,搖頭道:「你不懂這些漢人大官,他們的猜忌心都很重。留他一條老命,除非李勖不再續娶,否則,這對翁婿遲早反目。」

窗外明月東移,漸漸沒入一片烏雲,萬戶悄然,長江上空偶有幾聲烏臼夜啼,引得磚縫瓦隙里蟲鳴相和。江陵的夜與會稽一樣,蠢蠢欲動。

一聲悽厲的嚎叫打破了表面的寧靜,火把和鎧甲匯成數道急流,朝著荊州刺史府驍騎將軍下榻之處涌去。

「主公可無恙屬下能否入內」

上官雲在門外焦急詢問。

「你進來其他人退下!」

熟悉的嗓音,異樣的情緒,似乎壓抑著前所未有的惱怒。

上官雲頓生疑竇,揮手教其他人廊下等候,自己輕輕推門而入。

只朝里看了那麼一眼,上官雲整個人頓時化為雕塑,只有兩隻瞳孔還在不斷地放大——嚴肅威重的主公衣襟半敞、鬢髮散亂,整張臉黑如鍋底,細看還有幾分烙鐵之色,而他身前跪著那人亦是衣衫不整,正滿面通紅地呼痛。

「李將軍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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