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出嫁從夫,管你是什麼出身,即便是公主出降也要孝順舅姑。謝女倒好,不僅沒有晨昏定省,還故意將他們一家老小隔離開來,幾乎是等同於別府另居了。
最可氣的是,她與阿家分院而居,卻將自己的阿父好生養在身邊,與她和李勖同住。
李勖十天裡能有一天過到西院來看看就算是日頭打西邊出來了,可對謝太傅卻全然是另外一個態度,只要回府便要去探望,偶爾還會親手侍奉湯藥,簡直比親生兒子還要孝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倒插門的女婿。
荊氏越想越窩火,李勉勸她知足:「咱們如今衣食無憂,阿母莫要自尋煩惱。」
「我是為了誰」荊氏氣得發抖,抖歪了頭上的大金簪,「二郎如今可是太尉,你知道太尉是啥意思不那可是宰相!就是趙高、王莽和曹操!你呢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你就是個阿斗!丟不丟人」
李勉常被家人比作這位蜀漢孝懷帝,聽得多了,心態已經磨練得非常平和,憨笑道:「好歹是個皇帝,有甚丟人」
將來阿兄當了皇帝,他就是再扶不上牆也是個王,人在家中坐、爵從天上來,什麼都不用干就能榮華富貴一輩子,李勉一想到這簡直要笑歪了嘴。
荊氏被他笑得肝疼,兒子憨傻不懂得為自己爭,做阿母的便要為他打算。
思來想去,荊氏決定借力打力,狠狠下一回謝韶音和李勖這對狼心狗肺夫婦的臉面。她教下人備了整整一牛車大棗,親自拜訪李勖的得力部下,逐一向他們哭訴求官。
這麼丟人的事,眾將自然是不會與李勖說,只會在私下裡議論。
他們從前只知道主公與夫人十分恩愛,對他們的內宅之事卻知之甚少。聽聞夫人接將軍一家老小到江陵,他們還頗為讚許,以為此乃人婦之道,夫人雖善妒了些,驕縱了些,妖媚了些……勉強也能算是母儀半個天下。
可是聽荊氏這麼哭訴一回,將謝女嫁到李家後那些不堪為外人道也的事聽了一籮筐,他們就算是左耳聽右耳冒,只信得其中三分,也實在是覺得有些驚世駭俗。
謝女這般對待阿家和小叔,的確不合禮法,李勖如今還只是太尉,將來改朝換代,這位皇后豈不是要將太后和宗室牢牢踩在腳下
是以,溫先生趕在這個節骨眼上提李勉,可謂妙極。李三郎再怎麼無能,至少在忠誠和正名上遠勝謝候。
李勖嘴角勾起一絲笑,目光沉沉地看向溫衡。他雖不知道荊氏求官這回事,卻知道溫平機這老滑頭的用意他是在變相諷他任人唯親,同時提醒他宗室與外戚親疏有別。
溫衡手裡的羽毛扇搖得閒適,微笑回視,神色不移。
李勖睨了他一眼,淡聲道:「不可。其一,三郎無功無才,不可無故封賞;其二,我常年領兵在外,三郎自願留在阿母膝下盡孝,我若是強行將他帶到軍中,那便是不孝不義。」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