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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溫嫂說了,分娩就是這幾日的事,大約還有七八天而已,韶音又是歡喜又是擔憂,今早起來便心神不定,覺得煩躁極了。聽說生孩子很疼,比行經不通疼百倍、千倍,她害怕。

「若是可以我如何不想」李勖喉頭微澀。

「人家都說產房污穢不詳,不許郎君陪同……」

「我陪你、我一定陪你!就在你身邊,時時刻刻,寸步不離,好不好」

「一言為定,反悔是大烏龜!」

「好一言為定。」

兩人約定,李勖今日哪都不許去,韶音也不許再批公牒,偷得浮生半日閒,要在一塊慢慢消磨難得的閒暇。

信步走到高眠齋,趕得不巧,謝太傅服藥後剛剛睡下,韶音打發了房裡的侍人,想就這麼安安靜靜地陪父親待一會。

李勖擺開棋盤,執白先落下一個座子。

早年趙勇領軍時北府軍中樗蒲成風,李勖耳濡目染,亦精呼盧喝雉之道。圍棋一局過於耗時他便不大喜歡,也很少與人對弈,謝太傅卻雅好黑白,言圍棋「上有天地之象,次有帝王之治,中有五霸之權,下有戰國之事」,李勖陪他手談幾次,漸漸也覺察出個中趣味。

圍棋法於用兵,陳聚士卒,兩敵相當,無窮變幻中自有攻守之道。

韶音落子很有些大將之風,保角依旁,不急不躁,穩紮穩打;李勖卻棋風凶詭,作伏設詐,扶疏布散,行步莫測。韶音捨不得孤子,被他連毀數道防線,直逼天元;她吃一塹長一智,捨得棄卒保帥了,卻又中了他的埋伏。

正苦苦思索如何突圍,他點點左上角,笑著提醒道:「兵臨城下,還不割地求和」——原來疑兵設伏外還嵌套著一層聲東擊西。

韶音越下越不服氣,說這人棋風無恥、不講武德,連呼「再來!再來!」

李勖笑著讓她執白先行。

韶音落下一枚雙打吃,慢悠悠道:「石門和泗口皆淤塞難通,若是以人力強行疏通,不知要填進去多少血汗,李將軍非但面無愁色,還有閒情逸緻與我手談,難道是已經有了對策」

「嗯」,李勖點點頭,提了她一枚子。

韶音悄悄睨了他一眼,「什麼對策」

「天機不可泄露。」李勖抿著唇,又提了她一枚子。

「……連我也不能說」

「嗯。」李太尉面色淡然,稜角分明的面孔被身上那件暗紋流光的白錦袍一襯,難得顯出幾分風雅。

韶音看得直磨牙,又給他來了一招關門打狗的方吃。

李勖笑著往左上角一指,「又忘了這裡這一片都不要了」阿紈將軍雖穩紮穩打,心浮氣躁起來難免顧頭不顧腚,李勖兩指捻著光潤的棋子,有點不忍心繼續打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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