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還好麼我這幾日沒來,並非是……」
「給陛下上一壺熱酒暖身。」可足渾氏回頭吩咐宮人。
「你們都下去。」慕容康揮退宮人,回身將皇后攬在懷中,「令華,我知道你在生氣,你若是實在難過,就打我、罵我,不要這樣忍著。我們自幼一起長大,你應該明白我的心,從前、往後,都只有你一個人,元氏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這話陛下已經說過許多次了。」
慕容康身上那一縷似有若無的淡淡香氣令可足渾氏感到陌生,她輕輕掙脫開他的臂彎,後退兩步,蒼白的唇角揚起一絲微笑,「國事為重,臣妾都明白。」
慕容康的兩道劍眉隨著這個虛弱的微笑漸漸地皺到一處,「你一定要如此麼」
可足渾氏笑容不改,「元妃深得聖心,臣妾一早就已經照著規矩賞賜過了,陛下還要如何」
慕容康面上頓時浮起羞惱的薄紅,他明白可足渾這句「深得聖心」指的是什麼,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如今魏使還在鄴城,我就算是……是逢場作戲,也要將戲作得逼真!」
「陛下不必解釋,臣妾子息單薄,多年來唯有一女,已失中宮之德,豈敢再責怪陛下。」
可足渾氏是個溫柔如水的女人,慕容康最喜歡的就是她這份性情,最頭疼也是這份性情。溫柔如水的女人一旦發起脾氣,絕不會給人一個暴雨如注的痛快,而是會化成連綿不絕的陰雨,濕冷黏膩,沒完沒了。
可足渾現在就是一副陰雨綿綿的表情,分明是哀怨,卻又要做出一副介於賭氣和大度之間的強笑,要你一看見就覺得羞愧難當,覺得對不起她。
慕容康被可足渾看得渾身不舒服,揉著額頭道:「令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前線的軍情已經令我焦頭爛額,你就不要再逼迫我了好麼」
「臣妾豈敢陛下冷麼,可要喝一盞熱酒暖身」可足渾氏依舊是那副油鹽不進的表情,連語調都沒有一絲波瀾。
慕容康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在這死氣沉沉的毓秀殿裡多呆一刻都是折磨。
「你多保重。」
他扔下這句話,狠心轉了身,疾步朝殿門而去,幾乎是落荒而逃。
寒風順著殿門吹進來,可足渾靜靜地立在原地,被吹得渾身僵硬,許久後頹然地蹲下|身子,捂著臉低聲痛哭。
屏風之後,一雙翡翠似的漂亮眼眸也跟著她壓抑的抽泣聲變紅了。
五歲的靈徽躑躅了一會,沒有走到母后身邊,而是悄悄地退到了殿外。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撞見過許多次類似的場景了,父皇打算新娶一位年輕貌美的姨妃,母后很傷心,父皇似乎也不高興,總是沉著臉,越來越不耐煩。
典儀之後,父皇一連三天都沒有來到毓秀殿,靈徽很想念他,聽宮人說他正往這邊走,她就趕緊換了一身新衣裳,輕手輕腳地藏到屏風後頭,想趁他不注意跑出去,給他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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