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子,是天下的未來主人,但也同樣是位父親,愛護孩子是他的天性。
況且,李越還是他的獨子。
李鄢從前並不明白他對太孫的這份別樣溫柔,他總以為皇家是沒有親情的,不論是典籍中的記敘還是他自己的經歷。
父殺子,子弒父,叔侄相殘,兄弟鬩牆,諸如此類的事比比皆是。
但遇上施施後他仿佛稍稍懂了一些,她待他的情誼就是無條件的,無論他做出什麼事,在她眼裡他都是她的好叔叔。
她永遠都會信任他,依賴他。
李鄢淺笑了一下:「兄長還記得許氏嗎他或許能破這局,只是太孫的清譽要受些委屈。」
「他現今還不肯說出受誰指使。」他意有所指地暗示道,「二哥,謀逆事小,偷情事大。」
第十六章
太子臉上的假面短暫地出現了一道裂痕,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應了李鄢。
「也只能這樣了。」他面露苦笑,艱澀地說道,「辛苦七弟。」
李鄢與他又隨意地聊了一些,沒候多久殿門便打開了。
他走出廊道,在眾人的扈從下緩步踏入殿中。
與太孫擦肩而過時,他溫和地向李越笑了一下,李越面色如常,眸中卻閃動著些晦暗不明的情緒。
李鄢靜默地進入殿中,舒展而從容地落座。
「父皇又在為什麼事煩擾」他輕聲問道。
殿中的宮人與內侍都退了下去,皇帝沒有掩飾面上的表情,但語氣仍是溫厚的:「不是什麼大事。」
李鄢不喜聽聞這些宮闈之事,連皇帝在他跟前也習慣性地簡略言辭。
「許憑的事查的如何了」皇帝捧起杯盞,緩聲說道:「他可招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在天子腳下刺殺皇子。」
「沒有。」李鄢神情漠然,仿佛說的並不是自己的事,「只是京兆尹那邊有些別的發現。」
皇帝斂了斂衣襟,正色道:「哦」
他一字一句地緩聲說道:「說是兒臣在覺山寺遇刺時,太孫曾到過近旁的白雲觀,當日許氏也恰巧陪同左右。」
須臾,他不以為意地說道:「興許只是巧合,年輕人都愛游賞。」
「若只是游賞,先前為何遮掩蹤跡」皇帝冷笑一聲。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本以為他是個安分的,沒成想他父親總算消停些時日,他又開始圖謀。」
他對太子的不信任是昭然若揭的,早些年幾度欲行廢立,全賴蕭貴妃與雍王的奧援才得以保全。
但對太孫,他一直十分疼愛。
皇帝慍怒道:「在金明台狎妓,在貴妃的壽宴上胡鬧,他還想做什麼仗著朕的寵信,真當自己是異日之天子了!」
李鄢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執起杯盞輕抿:「父皇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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