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過身看向施廷嘉,一雙杏子般的眼眸瑩潤明亮,卻帶著無盡的悲傷,那種沉重的哀戚仿佛是有力量的,也不知為何會出現在年輕姑娘的眼裡。
施廷嘉如同被灼傷般放開了手,他不覺得施施無情冷漠,只覺得她像琉璃一樣好像他再碰她一下,她就要碎掉了。
他離開的這兩年裡,發生了太多的事。
他的胸口中似是被刺穿了,微涼的夜風盡數灌進去,施廷嘉看著施施漸漸消失的身影,總覺得她像是融進了深黑的夜色中,他再也抓不住她了。
施施的心中一團亂麻,她竭力輕手輕腳地走回內室,但床帳一放下情緒就再也無法掩飾。
半晌後她胡亂地揉了揉眼睛,將枕下藏著的荷包找來,翻出那枚燙手的令牌,次日一早就提筆寫了封信,遣人一道送去雍王府。
綠綺用浸過熱水的帕子敷在她腫起的眼睛上,關切地問道:「姑娘,是又做噩夢了嗎」
施施耷拉著小臉,輕聲地說道:「是呢。」
她懨懨地翻看妝奩,對著冊子一件件地分類謄抄,向來多話的青蘿也安靜地陪著她,輕輕地為她研磨。
還沒等她將禮物退回,王府那邊便有了回信。
施施沒有看就將信折了起來,眼下她雖然煩悶,但她自己也知道她是多麼容易心軟,雍王府里那樣多多智近妖的幕僚,稍稍說幾句好聽的話都能將她騙過去,於是她索性看也沒有看
將冊子和檀木箱一道送去雍王府後她心情並沒有好起來,反倒更加不安了。
心裡空空的,像是少了點什麼。
用過午膳後她爬上床榻,夢醒以後大喘著氣坐起。
施施垂著頭將新送過來的信都折了起來,而後靜默地在盒中翻出一條舊的手鍊。
幽藍色的玉珠瑩潤典雅,大抵是許久前某位長輩贈給她的。
從前她很喜歡,只是後來有了新的飾品才落塵匣中,熟悉的溫涼觸感讓她的心緩緩落下,蹙起的眉頭也逐漸舒展。
施施從沒有一*天收過這樣多的信箋,她先前總是很盼著有人給她寫信。
但她的朋友很少,相熟的表親也沒有幾位。
施廷嘉也不愛寫信,離開的那兩年更是隻字沒有寄回。
施施拈著那些樣式不同、卻每一份都貴氣逼人的信箋,心中越發堅定地認為是李鄢尋來了許多幕僚來作的文章。
她索性將那些一封一封折起的信又退了回去。
做完這些事後她心中仍然不覺得快意,還有一個聲音開始指責起她無理取鬧,縱是嫁給施廷嘉又怎樣呢縱是他不喜歡你又怎樣滿京的貴女都盼著嫁給他,那樣意氣風發的俊逸郎君,怕是尋遍京城也找不來第二位了。
七叔定然是有他的深思熟慮的,為什麼不願意再相信他了……
施施煩悶地掩住了耳朵,讓那個聒噪的聲響靜下來。
她在家中待了許多天,連院落的門都沒有踏出去過更是連信箋都不肯收,直接令人退回去。
直到四月中旬張賢妃生辰,施施才再次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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