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的天性。

挽翎最近在適應使用左手的生活，所以，當她看見這個青年，她忍不住留意。

很巧合的，青年正好抬眼，和挽翎對視的一瞬間，他挑眉，大大方方地朝挽翎露出一個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

挽翎想裝作沒看見都不行了。

於是，挽翎禮貌地頷首微笑，象徵性地打聲招呼。

「你好啊，小姐姐。」但青年卻有了攀談的打算，他微微晃了晃腦袋，「你也是來照顧別人的嗎？」

挽翎遲疑了一下：「不是。」

她是被別人照顧的。

青年視線下移，落在挽翎塗著厚重藥膏的右手，他收斂了笑意，眉頭皺了起來。

他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抱歉，我沒有注意到......」

挽翎趕緊解釋：「沒事。」

青年拍了拍旁邊的空座：「要不然坐坐，咱們聊聊天？你忙嗎？」

對於他的熱情，挽翎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反正她也是出來閒逛，而這個青年確實是這蒼白冰冷的醫院裡的一抹亮色。

她在他旁邊坐下。

這個青年好像是自來熟，他關切詢問：「你的手還好嗎？看起來很嚴重，怎麼弄的？是不是很疼？醫生怎麼說的啊？」

挽翎笑了笑，草草地帶過：「不要緊，過段時間就好了，我想頂多是留個疤。」

「留疤？那不是很可惜嗎？」

青年眸光閃了閃，又長又翹的睫毛就像一把小刷子，「哎我那兒應該還有幾管祛疤膏，要不我找找......」

「不不，謝謝你，不用了。」

挽翎急忙拒絕，她驚訝於這個青年怎麼會如此熱情。

不想繼續談論自己，挽翎轉移話題：「你來醫院，是陪同其他人嗎？」

「是啊，我有個哥們身體不舒服，我時不時過來看看他。」青年坦蕩地說著，又揚了揚手裡的紙張，「順便寫點稿子。」

挽翎的目光從他舉著的紙頁上划過，見是密密麻麻的簡譜和少部分五線譜，便提了些興趣：「我可以看看嗎？」

青年毫不猶豫地遞給她。

在挽翎翻閱的時間裡，他又咧咧嘴，笑著感慨：「我是一個網絡歌手，小透明，你應該也沒聽說過......」

挽翎手一頓：「你是歌手？」

「是啊，但是我沒什麼名氣，不像挽翎前輩，她真的太有天賦了。」

提到這個名字，青年仰起臉，很遺憾地嘆息，「要是挽翎前輩還活著就好了。」

挽翎摩挲著紙張的邊緣，淡淡地說：「她死後，世人對她的評價並不好聽。」

青年看向她，表情滿不在乎：「但是我喜歡她啊。」

挽翎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