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女神的手。精緻優雅的女神向世人伸出她的右手，仿佛在索取什麼，又仿佛在施捨什麼。

挽翎默默地告訴面前的女神：她想與黑羽快斗再相遇，但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抱有幻想，她不敢篤定，如果黑羽快斗聯繫她，她會不會重蹈覆轍。

但他們應該不會再有交集，挽翎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她在想，接受莫離的好意是不是更優解。

印象里，黑羽快斗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太好相處的人往往不易相愛，因為他百毒不侵，挽翎難以琢磨他的想法。

相比而言，挽翎覺得莫離傻得可愛。他總是一副孩子氣的樣子，總是在盤算著一些新點子。挽翎向後退，他就大膽地往前進。

挽翎發覺自己越來越習慣莫離的存在。

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明知道她曾經的感情史，明知道她對他的態度，還不顧一切地陪著她。

這樣搞得挽翎有點愧疚。她仰頭望著女神：請給我一點點指引吧。

只要一點點提示就好。

告訴她，她該繼續等待，還是放下過去，與另外一個合適的人，安然地攜手往前走。對於五年來的相處與陪伴，她無法做到完全的無動於衷。

女神一動不動。畢竟，她只是個雕像。

挽翎在心底嘆口氣，轉身，走至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她看著周圍的小孩子嬉戲打鬧，也看著那些女孩子站在雕像下，讓男朋友為其拍照，一次又一次地要求重拍。

不遠處，有個毛絨熊拿著五顏六色的氣球，他彎著腰，拿著氣球的細線，把氫氣球發給圍著它叫嚷的小孩子。

小孩子蹦跳著，有的試圖去拍毛絨熊的腦袋，有的去揪毛絨熊的尾巴。

挽翎心裡腹誹：真是一群淘氣頑皮的熊孩子。

但這隻毛絨熊好像並不生氣，他不疾不徐地把氣球的細線繞在小孩子的手腕上，動作很溫柔。

挽翎心想，這個毛絨熊玩偶裡面的人，應該脾氣挺好的。換作她，恐怕早就不耐煩了。

可是，他圖什麼呢？挽翎狐疑地多看了這隻毛絨熊幾眼：玩偶周身沒有印任何logo，他只是發氣球，並沒有用於宣傳店鋪的傳單。挽翎看不出來這隻毛絨熊的目標。

不過......看著各種造型獨特的氫氣球在半空中飄飄蕩蕩，挽翎有點動心。她也想拿個氣球。

可是，她又不是小孩子。挽翎欲蓋彌彰地揉了揉自己的臉：她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大了，還喜歡這玩意兒。

挽翎覺得好笑：大概是和莫離待久了，被他的傻氣傳染了。

不要歸不要，看看總行吧？挽翎還是忍不住起身，走到那個熊熊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