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他想要什麼？」莫離索性不裝了，聲調陡然轉冷，「你告訴他，大不了魚死網破，我不會受他威脅的。」

白馬探搖搖頭，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他說的沒錯，你果然是這種反應。」

「你們希望我是什麼反應？」莫離凶凶地盯著對方，情緒壓著聲帶，「我知道你們看不慣我，也瞧不起我。」

「你們恨我有那麼卑劣的過去，現在卻和挽翎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你們恨我本是無根的浮萍，現在卻硬生生紮下根來。對，我知道，我明白，但你們又憑什麼？」

「我陪了挽翎十多年，他呢？他付出了什麼？他做怪盜基德是迫不得已，所有人都能理解他，難道我做這些事就是主動的嗎？誰體諒我的苦衷？誰能理解我？」

「你們恨我，不如恨你們自己。」

白馬探愣愣聽完，扁嘴，嘆了一口氣：「你誤會了，他並不是拿這些威脅你。」

「這些，全部獨此一份。」他點了點文件的封面，「黑羽快斗沒有留備份，如今，他讓我把這些轉交給你。如何處理它們，是你的自由。」

莫離愣住了，他有些不相信：「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有什麼條件？」

白馬探繼續說：「沒有條件，你愛挽翎，挽翎也接受了你，他不會再插足。」

白馬探猶豫了幾秒，還是補充道：「希望你能好好對待挽翎，連同他那一份。」

莫離臉色發白，直勾勾地盯著對方：「什麼意思？黑羽快斗既然活著，為什麼不來找挽翎？是他不喜歡她了嗎？」

莫離隱隱期待著，他希望黑羽快斗不要再喜歡挽翎了。

「你覺得呢？你覺得他會不愛嗎？」白馬探冷冷與他對視，「你總是說你活得痛苦，難道他就活得輕鬆嗎？你總是說我們恨你，但黑羽快斗告訴我，他羨慕你。」

「潘多拉本質是詛咒，而非長生。又或許，長生的代價是無窮無盡的孤苦。具體我不了解。但黑羽快斗不願意讓挽翎陪他一起忍受顛沛流離的生活，他想讓挽翎安定下來。」

「他羨慕你能毫無束縛地追求挽翎，羨慕你不需要為陳年往事而賠上自己的人生，羨慕你還可以灑脫地去愛。」

白馬探不失風度，但他的眼神明顯帶著鄙夷，他平靜地述說：「你認為黑羽快斗會憑這些威脅你，完全是你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比你想像中的要寬容。」

白馬探知道基德的善良----曾經，當基德看到幼小的孩童奔向身為罪犯的父親，哪怕孩子的父親上一刻還想要基德的性命，基德仍然選擇獨自帶走殘忍的真相，把正義的父親形象留給那個孩子。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但我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他過得很糟糕。」白馬探嘆氣，「至少過得比你差。」

「你別再說了！我不想聽。」莫離驀地站起身，像是要把某些東西從腦子裡甩出去，「是他選擇為了那塊寶石而放棄圓滿的生活，他現在所要承受的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該！」

「你說得對，我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根本不是什麼高尚的人，也沒他那麼善良，他過得不好關我什麼事，你告訴他，不要再打擾我。讓他不要再出現在挽翎面前。」

莫離覺得心煩意亂。愧疚的情緒裹挾著他。挽翎包容了他，快鬥成全了他，他應該高興自己可以與過去作別，可以和所愛的人長相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