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沒那麼害怕。

第155章 倒在雪地里

只是念著念著，段知寧的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掉。

念著念著就想起那封遺書，想起那四個字。

厲顯絕筆。

段知寧終於忍不住，額頭重重磕在地上，長磕不起，哭出了聲。

「厲顯……」

寂靜的夜裡，這樣的難過又絕望的哭泣聲是那麼明顯，讓人瘮得慌，也讓人心疼。

黎明時分，天空已不再灰暗，微弱的光線刺破厚重的雲層，灑向山頂。段知寧立於半山腰，將周圍景象盡收眼底。

只見台階兩旁的綠竹猶如兩道綠色的屏障，鬱鬱蔥蔥，竹葉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

昨晚因風呼嘯的聲音就是來源於此。

段知寧垂眸望去，看見台階上的血跡時不禁一怔。

昨晚爬台階時他怕自己的血衝撞了神佛，卻不想，往下望去，台階上血跡斑斑，有的被大雪覆蓋掩埋，有的剛染不久……

段知寧摸了摸額頭，已經感覺不到疼，也感覺不到冷，只是身體木木的，手也是僵硬的。

他知道，是因為太冷的原因。

當段知寧抵達山頂時已經是下午黃昏。

段知寧的唇已經凍的發紫，眼睫毛上還帶著雪花，深棕色軟發被雪花染白，巴掌般大小的臉被凍的紅撲撲，額角的血跡向下淌著。

他的手背擦痕明顯，手心更是被荊棘刺破了手掌傷口還未好轉。

那長褲膝蓋處被磨穿，露出的膝蓋頭也是血跡斑斑，看著鮮紅一片。

段知寧咬著牙上完最後一個台階，雙腿顫抖，長身跪下，動作緩慢僵硬，落下最後叩首。

只是沒再起身……

身體傾倒在雪地里。

陸蕭在厲家守了兩天，人已經睡了七天，時間比之前都要長，然而各指標一切正常，就是找不到原因。

讓他更愁的是，孟燁回來了。

一個人回來的。

「小少爺好幾次差點暈了過去，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就幫忙扶了一把然後到了寺廟山腳下時，小少爺就不讓我跟著，說不誠心的話會不靈的。」孟燁解釋道。

陸蕭啞口無言，耐心問，「所以你就走了？」

孟燁點了點頭，「小少爺讓我先回來照看厲爺，他很快就會回來。」

陸蕭捏了捏眉心，上山的路哪能這麼好走，山頂溫度低，現在指不定還下著雪，他穿那麼少，指不定給凍成冰雕……

段知寧醒來時是在一間簡單樸素的竹屋裡，他被火光烤的有些熱，他睜眼就看見一個小孩穿著僧衣背對著他，正在給他面前的火堆加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