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和尚卻未覺得有所不妥，「為什麼不能帶我的牛，我走哪我的牛就要跟著我走到哪。」

他說的理所當然，以至於段知寧竟然無法反駁。

「那你上山和下山……你的牛豈不是要跟著你走那四千多台階？」段知寧很好奇，這下山倒容易，可上山卻難行。

小和尚點頭，「這是自然。」

段知寧：「要是它走不動呢？」

小和尚：「那我就樹枝打他的腿。」

段知寧無語片刻，問「對於動物來說不會太殘忍嗎？那麼多台階……這不是為難它嗎？」

小和尚卻搖了搖頭，「這是他應得的，不能怪我，若他是鳥，這些台階自然是奈何不了他，既然是牛那便是註定走這一遭。」

段知寧被小和尚給繞糊塗了，他就說嘛，和小和尚說話他腦袋疼，壓根就不理解對方的歪理。

什麼鳥，什麼牛。

聽不懂。

「那小和尚，你的牛呢？」段知寧轉移了話題。

「我不叫小和尚，我叫小圓。」小和尚說，

他圓圓的腦袋朝外面揚了揚，鬆開一隻手，指著大門外的對面，「喏，在那棵樹下，被我用繩子捆在那裡。」

雖然小和尚這麼說，可因有圍牆，段知寧看不見。

「那你怎麼不把它帶進來？萬一你的牛被人給解開繩子帶走了咋辦？這路上的人可不少，萬一有人想吃牛肉……」

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小和尚從鞦韆上下來，站起身，想要去看一眼，可最終卻什麼都沒做，只是道，

「不會的……」

說完又追加一句，「我在這裡守著的，他不會被人帶走，也不會被人殺掉。」

他看得出小和尚很喜歡他的牛，勸說幾句，讓他把牛拴在門口也沒事。

可小和尚很固執，不管段知寧怎麼說就是不願意把牛帶進來。

他只好作罷。

小和尚又開始盪著鞦韆，看的段知寧心裡痒痒。

「怎麼就這麼喜歡盪鞦韆……」他嘀咕了一句，自以為聲音很小。

小和尚又開始笑，「因為我家以前有個鞦韆，我很喜歡，後來就沒有了。」

「是你的父母把你送到虛華寺的麼？」段知寧問。

不然這么小的年紀怎麼會受這苦。

小和尚搖了搖頭，「是我自己的原因，和我父母無關。」

段知寧沉默了，都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小小年紀，說的話卻像活了大半輩子一般……

外面聊的熱烈，而裡面卻一片沉寂。

「孩子，你還是不願原諒我嗎？」

老和尚終是開了口，慈眉善目的他此刻神情難掩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