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寧當場就掛斷了電話，跑步太累了，他氣喘吁吁。

搖椅上的段知寧許久之後沒有聲音，像是睡著一般。

「寧寧。」厲顯的聲音響起。

「那天，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你跪在雪地里，額頭上膝蓋身上都是血。」

段知寧睡著了，沒有動作，雙腿搭著隨著鞦韆的晃動跟著在搖晃，雙眼依舊閉著，只是睫毛微微顫動。

「你說要我好好的，你做什麼都行。」

「對方提了一個要求，問你，願不願意把你的壽命分我一半，所感與共。」

「你是怎麼答的來著？」

厲顯垂眸，指腹撫過對方的鼻尖，再到唇瓣，望著對方輕顫的睫毛，他沒有拆穿。

對方沒有回答他，依舊裝睡。

願意，我當然願意，別說分他一半，就算是全部給他我也願意，求您了……

感同身受這對我來說是賞非罰。

如此，在厲顯受傷的時候我也能感覺到痛，他也瞞不住我。

我也想陪著他。

求您了。

「傻不傻？真信他的？」厲顯沒再逼問，低笑一聲，看向段知寧的眼神溫柔無比。

聽到這裡，段知寧蹭的一下睜開眼。

厲顯不覺意外，早知道他在裝睡了。

「難不成老和尚騙了我？」

見厲顯眼中笑意明顯，段知寧更加確信，

「真騙我？！？！」

「就你最好騙了。」厲顯語氣寵溺，可說出的話卻十足扎心。

段知寧：「……」

雖然懷疑，可轉頭一想，也是，厲顯是他的親外孫，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唯一的外孫生病而不救呢……

這麼一想，段知寧又是一陣沉默。

那他豈不是白跪了？？

還給他磕了這麼多頭。

好氣的說。

算了，磕就磕了，只要厲顯沒事就好。

他總不能讓厲顯外公給自己磕回來吧？

想想都覺得……膽顫。

厲顯會扒了他的皮的。

天空聚起厚重烏黑的雲朵，這是下暴雨的前兆。

段知寧攏了攏薄毯，看向天空喃喃自語，「要下雨了……」

厲顯隨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嗯」了一聲，隨後垂眸望向段知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