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幾乎是沒怎麼思考就將季經年的手拿在手中細看，垂眸問，「怎麼不說？」

季經年察覺到對方的手碰了碰自己腫脹的手背，又開始發癢，他想要躲避，「以為兩個碗也沒啥大問題……」誰知道……還是過敏了。

程北來到客廳從醫藥箱裡找了支藥，給人用棉簽擦拭著手背。

季經年眼中情緒晦暗不明，程北是在擔心他嗎？哪怕失憶了，也會關心他的對不對……

手背陡然一痛，季經年想要躲開，程北卻沒有給對方掙扎開的機會，「給你上藥，走什麼神？過敏不會說嗎？」語氣隱隱帶著一絲生氣。

季經年自知理虧，沒與對方爭辯。

抹完藥之後，程北便沒再管他，將藥放回原處，兩人一同在沙發上坐著。

季經年現在也煩，早知道就應該洗完澡換完睡衣之後再過敏啊，現在好了，澡是沒法洗了，不過這衣服還是要換的，只是……他的衣服……一件也沒帶來……

「我沒睡衣，你給我找找你的唄？」季經年說的很是自然，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程北沒回答，也沒去給他找衣服，又靜默許久對方才開口，「季經年，我們曾經是什麼關係。」

這是第一次程北失憶之後當著季經年的面叫對方的名字，以至於對方愣了許久，垂下眼眸。

什麼關係……

大學同學？

情侶嗎？可是程北當初對他說了分手。

合作關係？卻只是走個過場。

季經年回答了他，「情侶。」

「一直沒分手嗎？」程北問。

季經年聽到對方這麼問，轉頭看對方神情，對方神色淡淡，並未有其他異常，好似真的只是隨口一問一般。

季經年猶豫片刻之後說了謊，「沒，沒分。」

「那……你和我之間有仇嗎？」程北再次開口。

季經年搖了搖頭，他們之間除了分手這件事哪有什麼深仇大恨，「沒有仇恨。」

季經年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問這些，轉頭剛要問原因，對方卻直勾勾地盯著他，目光深沉。

「從此陌路，永不相見。」

季經年心中一顫，瞳孔驟然緊縮，那一刻他以為程北想起來，手指微蜷捏緊，「你……想起來了嗎？」

他剛要撲上去抱住程北，卻被對方給躲開，目光依舊陌生，「沒。」

「只是想起這個片段。」

謊言被拆穿，季經年的心又冷了下來，「哦……」也不再衝動，戳著自己的手背發呆。

此時此刻，季經年才想了很多，要是程北真的恢復了記憶，會怪他嗎……當初他在程北面前和別的女人曖昧，放下那樣的狠話，他……會怪他嗎……

會不會不願意與他和好……

「你回房間睡覺吧……我困了，你坐在這裡我沒法睡覺。」季經年悶聲道，對方明明想起一些片段，卻還要問他，簡直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