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的身體率先做出反應。

習慣性，下意識。

「嘭」的一聲，跪了下來。

商盛不明所以，卻還是不著痕跡地朝前方邁了一步，擋在程楠前方。

「哥……」眼角的淚止不住往下掉。

商盛怔住，看向季經年，對方卻沒反應，而程楠的視線卻是看向季經年身後的陌生男人。

兩人眉宇間相似。

商盛若有所思，移開了腳步。

只是看著跪在地上流淚的程楠，心中不免還是一刺。

程北的目光看向程楠，神色淡然疏離，見對方跪下，哭紅了眼，對著他喊了一聲哥。

他腦海里深處似乎也是有這樣一個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喊他哥。

求他別打了……

程北沒有應。

程楠毫無形象可言，跪著朝對方走過去，抱住了程北的大腿。

「你不是死了嘛，哥，你怎麼還活著啊？」

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明明是很關心對方，可說出的話卻是十足討打。程北沉默，沒開口。

反倒是一旁的季經年忍不住，上前敲了一下程楠的腦袋，「胡說八道什麼！好好說話。」

程楠這才反應過來，看著程北不搭理自己，他求救般看向季經年。

「哥，我哥怎麼了。」程楠問，眼底帶著茫然。

程北聽見程楠對季經年的稱呼，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他和季經年不止他想像中那般好，甚至，更好，更親密。

眼前跪著的人是他的弟弟？

哭的真……難看。

一點沒有男子氣概。

鼻涕都掛在臉上，真……嫌棄。

為什麼還要抱著自己的腿，鼻涕都蹭在他褲腿上了，能一腳踢開嗎？好像不太合時宜。

忍忍算了。

「你哥失憶了。」季經年給出了答案。

程楠怔住，隨即低下頭，隨後抬頭，眼中是歡喜。

「我哥沒事就好！失憶就失憶吧」

季經年還挺欣賞程楠的接受程度，至少比自己接受快的多，他們都是抱有同樣的期望，只要他沒事就好。

其他的，可以讓步。

「我哥要是有記憶看見我把公司經營到這個地步，肯定會一腳踹開我的。」程楠抱著程北的腿，傷心難過又夾雜著欣喜。

季經年：……

這弟弟不要也罷。

商盛無語白了一眼，隨後不著痕跡退了下去，沒人注意。

只有程北，餘光掃過離開的那抹身影。剛剛進來的那一幕，他可是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