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大門上一條玻璃，寧正青在那齜牙咧嘴地開罵。

不過付然很理解，主要是寧正青的消息應該還停留在他又有個不清不楚的曖昧直男選手，現在還變本加厲一聲不吭就帶回家過年，之前和宮祈安在環球的直播也只當自己腐眼看人基沒真當回事。

眼看著給孩子氣紅溫了，付然才重新開門。

「歇會，」付然撐著門讓人進來，「腦袋上都飄熱氣了。」

「我那特麼是被你氣冒煙了！」寧正青沒空手來，大包小裹地擠進來，包裝盒還給了付然肚子一下，也不知道這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於是付然給他解釋了一下，家裡的人是他母親，寧正青聽到的瞬間就啞火了。

他倆大學那會就都進工作室了，出事的時候寧正青知道。

付然當時接公安局電話時他們還在一起吃飯呢，付然重複了一遍「公安局？」，大家還都以為是詐騙的。

結果沒過一會眼睜睜看著付然臉色刷就白了，起身就走。

再後來那段日子，又打官司量刑什麼的好像還有他家公司有什麼事的亂七八糟，寧正青光是在旁邊看著就感覺付然像是活活被抽筋挖骨地折磨了個遍，但這人一直也沒倒。

不但沒倒，也沒跟他們訴過苦，說過一聲難受。

能抗，太能抗了，能得人那一陣遠遠看見他就跟著心絞起來一樣疼。

之前付然也就是話少點，酷點，但後來新認識他的人不管年紀大小都下意識叫他然哥，明明才剛二十的男大學生，人一下就變了。

現在媽媽好不容易出來了，寧正青聽見的時候剛想笑，付然可終於不是自己一個人了，結果就聽見癌症晚期。

怎麼，這是老天覺得付然太難殺了，從小沒殺死，現在變本加厲來唄？

寧正青大年初一滿手紅彤彤的喜慶東西，站走廊里眼睛就紅了。

他低頭罵了一句，眼淚刷就下來了，想抬手還沒手能擦，氣得原地轉了個半個圈又破口大罵。

「我操了我真是操了！」

付然笑著嘆了口氣，隨意幫著寧正青抹了把臉，「那我安慰安慰你？」

「你......」

寧正青堵得人都麻了，他也說不出來什麼話，生死面前安慰屁用沒有，於是想抱一下付然，結果東西太沉了胳膊沒抬起來，這一回氣得人又罵了聲直接原地蹲下了。

付然沒辦法，他也不能給人抬上去，於是就又說了另外一個消息想中和一下。

「我有男朋友了。」

一句話寧正青刷地把頭抬起來，眉毛飛到了頭頂。

雖然在安全樓梯間裡，但以防隔牆有耳，付然在備忘錄上打了下半句：

男朋友是宮祈安

雖然這過年不讓放煙花，但沒關係，寧正青炸了。

等寧正青重新整理好能見付然母親的時候，已經過了快半個小時了，付然以為母親午飯都吃完了，但開門的時候發現母親坐在沙發上，菜一口沒動。

「怎麼沒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