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兩個相似的身影在隔著一片跨不過去的距離里變得朦朦朧朧。
過了不知多久,他看見宮祈安有些煩躁地敲了下車頂,宮永安也不像剛才那般穩如泰山。
他緩緩呼出一口,待迷濛的白霧從眼前消散,白雪在腳底發出咯吱吱的碾磨聲,他跨步走了過去。
「您剛才說的我明白,」
付然垂著漆黑的眸子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宮永安,
「可您不但不了解我,似乎也不了解您親弟弟。」
「什麼意思?」
宮永安微微眯了下眼,他沒想到這個比他小了十好幾歲的小孩在他面前還能有這種氣場,不急不躁彬彬有禮但說的話卻有股衝勁。
「字面意思,」付然微微欠身,像是禮貌地躬身讓視線不至於太居高臨下,但一樣東西卻從微微垂下的領口滑了出來,宮永安看清那塊玉石的時候忽然瞪起眼睛難以置信地瞪向宮祈安,
「您弟弟的控制欲和您比可不遑多讓,說實話,您覺得這事越過您弟弟逼我單方面妥協有用麼?」
當然沒用,宮永安自然清楚宮祈安是什麼德行,認準的事多離譜也能幹得出來,他要是能拗得過他弟,他還在這和一個外人廢什麼話。
他們全家從頭到尾清一色犟種,都半斤八兩,所以他才選擇直接跟付然說。
之前他其實還想過宮祈安這次沒準只是玩玩,這種事見怪不怪,圖個新鮮倒也沒什麼,但看見那塊玉石的時候他就徹底清楚了。
宮永安淺色的眸子意味不明地盯著付然看了半晌,這次見面大約是不會再有什麼成效了,
「那以後再見吧。」
再見不會是什麼好事,但這是宮祈安的親哥,付然還是點了點頭,看著逐漸合上的車窗說了句:
「新年快樂。」
黑色的車甩著刺目的紅色尾燈駛出停車場,留下一路清晰的車轍。
宮祈安盯著賓利消失的位置眉心緊擰,他舔了下唇角回頭。
付然站在他半個身位後的距離,下巴埋進拉到最上的衣領中,側前方孤拔矗立的路燈在眉骨下投落出一片陰影。
宮祈安看不清那眼底的情緒,但有些晃眼的冷色光線打得那張臉色白得幾乎有些透,就像是身後被體溫碰一下就會消失的雪。
剛剛是很氣憤的,氣得他太陽穴都有點疼,但現在看見付然……他平時那麼能說的一張嘴現在卻被發澀的喉嚨堵得啞口無言。
「好冷,」
忽然付然朝他邁了半步開了口,羽絨服碰到一起摩擦出輕微的窸窣細響,他看清了付然映著燈光的深黑眸子,帶著點淺淺的笑被呼出的白氣氤氳的有點朦朧,
「怎麼車都不讓上了,你男朋友快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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