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付然卻抬手把他往旁邊輕輕推了一下,接著後退兩步。
下一秒震耳欲聾的一聲「砰」宮祈安震得眉心跟著一跳,接著一股混合著撲鼻煙塵的詭異味道讓他著實反胃地退後了一步。
被踹開的門「哐」地砸到牆上又彈回來,付然一步跨了進去,手扶著門板推開門。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把這間令人作嘔到不可見人的房間徹徹底底地攤開在了宮祈安眼前。
血。
其實過了這麼多年早就看不出來是血了,但宮祈安第一眼就知道那是。
沒有光的房間裡,只借著大門口照進來的那點日光,他看見床邊的白色床頭櫃角上一片不規則的烏黑,那些像是某種粘稠的液體從堅實的櫃角上一條一條地往下流淌。
哪怕現在早就不能流動,就像是一條條醜陋的疤痕扒在上面,但那個往下滴的形狀好似時隔多年仍舊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囤積在這。
然而不止這一處,就在柜子前方還有一片黑色的髒污,以一種像是刷毛稀疏刷過的痕跡一路蔓延到了緊挨著的床上,床單被拖曳出弧形的褶皺,最後在上面淤積出一灘駭人的烏黑。
宮祈安看了片刻,問道:
「他當時是撞到了櫃角,然後爬上了床?」
可剛問完他又覺得不對,如果是這樣付然的母親不會以故意殺人判刑。
「反了,」
付然從門口走了進去,一步一步跨到床邊,他指了指床單,
「他是在這被我母親砸暈的,然後拖下了床,最後被擺到床頭櫃前的。」
宮祈安愣了一下,這種多此一舉的拖拽毫無疑問是想偽裝成意外事故現場,但又是為什麼沒有處理掉這些過程中的血跡?
可他沒有再問,這絕不是容易說出口的事,否則也不會把付然逼到現在這個地步。
付然低頭看著那片已經完全和床單融為一體的黑色污漬,沉默了許久才重新開口:
「她先用床頭櫃角做出了一個模具,接著用冰做成了一個和櫃角形狀完全吻合的兇器,我繼父那段時間睡不好會吃安眠藥,我母親趁他睡覺的時候照著他的太陽穴砸了下去,最後拖到了床頭櫃前,然後她給我打了電話。」
宮祈安聞言抬起頭,也就是說付然當時也來到了這個現場,他當初也眼睜睜的看見了這樣一個毫無退路的血腥結局,而那個時候他才剛二十歲……
所以他和母親現在如此疏離又歉疚的心態,難道是付然最後報了警嗎?可面對那個毫無感情只有憎惡的畜牲男人,不說付然,換成誰都很難選擇把自己母親送進去才對。
「我回來的時候他還……活著,」付然按了下眉骨往後退了兩步,視線掃過那個床頭櫃又迅速移開,
「他頭凹進去了一塊,血淋淋的……但還在喘著氣,我進門的時候我不確定他好像看了我一眼也好像沒睜開過眼睛,我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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