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寶道:「我娘親是漢人,據說我長得更像娘親。」
他們又談了些有的沒的,西風吹過庭院,竹葉颯颯,竟有幾分和諧。
諸非相寫給玉羅剎的信談不上彬彬有禮,但條理清晰,看了絕不會疑惑困擾。只要玉羅剎有心,滿足諸非相的條件,玉天寶年底之前便能回到西域羅剎教。
然而玉天寶等得望眼欲穿,西北風呼嘯而過,年節將至,西域沒傳來半點兒消息。
陸小鳳和諸非相偷偷說小話,說到玉天寶時都心情複雜。
諸非相說:「小僧懷疑他不是親生的。」
即使諸非相的條件再怎麼為難人,但作為一名父親,玉羅剎竟然毫無表示。
他又不是什麼聽不進話的大惡人,找他談生意的話只要在接受範圍內都可以考慮。
陸小鳳說:「可我聽說玉羅剎只有一個兒子,他不管玉天寶的話那誰來當少主?」
兩人陷入沉思。
王憐花冒了出來,他一直在外邊聽著,淡淡道:「也許他並沒有那麼重視這個兒子,即使是親生兒子,也會成為累贅。」
既然是累贅,權衡利弊後自然要拋棄掉。
王憐花話語中帶有一分怨忿,諸非相瞥他一眼,沒有給予自己的看法。
陸小鳳道:「縱使是累贅,可毫無反應未免太過無情。」
王憐花道:「親生兒子又如何?這世上多是無情之人。」
陸小鳳也不說話了。
王憐花懊惱於自己顯露真情,盯著院中的枯樹,慶幸諸非相與陸小鳳看不見他面上的神情。
諸非相轉移話題,問陸小鳳:「年節將至,你可有去處?小僧這地方怕是要留一個羅剎教少主蹭飯,你呢?」
陸小鳳默契配合,道:「我四海為家,天下皆歸處。若是大師盛情相邀,自是另外一說了……」
諸非相思考了下,大手一揮,允了。
陸小鳳住了這麼久,也不差這多住的幾天。
他們倆自然而然地略過玉天寶的話題,也貼心地不追問王憐花古怪的態度。年關將至,有些無關緊要的事急不得,玉天寶惆悵地繼續他在洛陽的生活,白天劈柴、燒水、煮飯和鍛鍊,夜裡發愣、寫信、輾轉反側後睡覺。
他寫了許許多多寄不出去的信。
最初諸非相得知玉天寶能與羅剎教聯絡,興致勃勃地催促他寫信溝通,然而一封信與信鴿隨風而去,不止沒有回音,信鴿也一去不回。
玉天寶從一開始的信任他爹會來救他,到中間的懷疑不安,再到如今的難過,心情跌宕起伏,難以言喻。
他知道自己並非一個盡職盡責的羅剎教少主,可他爹曾說過隨他做,縱使闖禍也無妨,所以玉羅剎一直過得無憂無慮。
玉羅剎打算放棄他——這件事的可能性不低,玉天寶知道玉羅剎的為人,但他爹對他永遠和煦如春風,所以玉天寶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自己會成為被拋棄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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