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是我從陸守軒身上搜出來的，他也老實交代了，說是早些時候顧靈給他的。」蕭弈雪說。

「顧靈？」楚見塵不算意外。

「對，他說本是用來控制炎燎原，好奪得拍賣會那塊石頭，結果行動失敗，顧靈也沒拿回去，他便自己留著了。」

「那他說是什麼作用？」

「一樣，就是控制，顧靈沒騙他，只不過給了他一個假的，他控制不了陸守凌，才發現自己被騙了。」蕭弈雪頓了頓，繼續說道：「我還給了他幾句警告，無論是顧靈還是夢狐，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也懂，所以他已經收拾行李離開了。」

「離開也好。」楚見塵不由得搖頭嘆氣：「但顧靈這樣下去不行，我是不是該找機會跟她談談……」

「不危險嗎？」蕭弈雪擔憂地看著他。

如果顧靈只是一個沒什麼閱歷的丫頭片子，蕭弈雪還不至於擔心楚見塵應付不了，但如果是一個擁有著無數前世記憶的無限重生者，再怎麼天真爛漫都只會是表象，不可不防。

楚見塵沉吟半晌，道：「她無非是不想補天罷了，如果拿這一件她最在意的事，跟她開門見山地談，說不準能讓她安定下來呢……」

蕭弈雪還是不放心：「不行。」

「怎麼？」楚見塵相信他的直覺不是空穴來風：「我忽略了什麼關鍵？」

蕭弈雪揉搓著眉心，口中一直喃喃地重複著「心血魂珠」四個字。

「沒錯，不能告訴她這個。」他突然道。

雖然他的記憶碎片比顧靈模糊得多，但稍微串聯一下還是不難推測。

「怎麼說？」楚見塵放下了茶杯。

「我猜，後世的女媧後裔不是怕死，而是怕不能重生。」蕭弈雪眼底深沉：「心血魂珠里的詛咒，積攢了無數世的冤魂，或許我曾感應過，按理說，這個虛無天坑早就應該補好了，如果用的是女媧的力量。」

楚見塵眯了眯眼：「女媧的力量？你的意思……」

「沒錯，如果一直用他人的力量代替，那麼這個天，就永遠補不好，女媧後裔因此才會一直輪迴重生。可如果一早就用女媧本身的力量，那麼現在便不會有『女媧後裔』這種身份，更不會有『心血魂珠』這種疊加詛咒之物。」

蕭弈雪完全是推測的，他沒有證據，但和楚見塵聊天也不需要證據。

「我猜，如果她知道你有辦法永遠封死天坑，恐怕會想要破壞，甚至……想殺了你。」蕭弈雪看向楚見塵，剩下的話不必多說。

若天命之人死了，星象就會變換，待重新出現一個天命之人，那麼顧靈也不再需要蕭弈雪的心臟。

換一個人，或許就是困境的轉機。

因此，楚見塵的處境也不能說高枕無憂。

「好，我明白了。」

楚見塵微微點頭，他沒接觸過心血魂珠里的詛咒，也不知道那具體是什麼，但既然蕭弈雪這麼說，他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她想控制誰，就先讓她控制著。」蕭弈雪的視線穿過窗戶，看著外邊來來往往的弟子們聊天散步：「只要沒到時間，她沒理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