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見塵不由感到頭疼。

反覆確認自己的杯子和茶壺沒有問題，那麼問題就只能出現在林晏的茶杯上。

侍女明明端來的是一整套茶具，但動了手腳的就只有一個杯子，這大概率說明了此種藥物異常珍稀，珍稀到一滴都不能浪費。

於是他把林晏用過的茶杯收到系統里，並對系統下達了「對該物品進行分析檢測」的指令。

讀條很慢……

看著「兢兢業業」守門的林晏，在黑夜中那筆直得如同白楊樹的背影，楚見塵不敢掉以輕心，一邊打坐一邊耐心地等了一個晚上。

辰時，當「孟婆湯」的資料終於彈出到楚見塵面前，他差點沒修煉到原地睡著。

「孟婆湯？」楚見塵提起精神，有些好奇地點開更詳細的介紹。

此孟婆湯非彼孟婆湯，就是一種被命名為「孟婆湯」的藥水。

這種藥水來歷久遠，起源於凡間，最早用於宮廷爭鬥，發明者是一個孟姓老嬤嬤，加上藥水效果與「孟婆」的傳說相近，於是就有了這個名字。

原本這東西在凡界早已失傳，後來被魔界的巫師尋到，並利用魔氣改善，如今它的藥效早已不同往日。

楚見塵也是發現很多邪門的東西和邪門的用法其實都來源於凡界，而魔界的魔獸和凡界的野獸除了力量差距外並無什麼不同。

都是物競天擇，弱肉強食。

還有那些所謂的魔修，起初也不過是一些為正派所不容的反骨人士，後來名聲大了，才吸引了不少奸惡之輩。

即便如此，整個魔界也不至於全員惡人。

單獨一個人的身上都有可能同時出現善與惡，又何況是一整個群體？直接給群體下定義，未免有失公允。

楚見塵看了一眼窗外，估摸著「驗收成果」的人差不多該要來了，想了想，對著鏡子找了一副冷酷的表情。

而門外的林晏早就聽話地換上了一套盔甲，連頭帶臉遮住了一半，再也看不出仙二代公子哥的模樣。

不出所料，魔皇帶著顧靈前來拜訪。

只見楚見塵整個人躺平在床上，頭髮散亂，眼中有種剛睡醒的迷糊感，床頭邊一個杯子放在桌面，杯子裡空空如也，僅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茶香。

房間裡沒有侍女，她們早就被送走了，因為顧靈不能接受楚見塵醒來後看見的第一個女子不是她。

萬一他失憶後看上某個貌美的侍女，那她可就得不償失了。

雖然楚見塵的感情對她而言可有可無，但在唾手可得的情況下讓她拱手相讓，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自從二人進屋以後，楚見塵便模仿林晏失憶昏迷時的狀態和表現，面無表情，雙眼的目光不算呆滯，卻簡單得好像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想。

「墨塵？」魔皇嘗試呼喚他。

「嗯。」楚見塵淡淡地應了一聲。

「上回跟你說的，讓你率領魔族大軍進攻凡界的事，沒問題吧？」魔皇繼續試探。

「嗯。」楚見塵依舊冷淡。

魔皇和顧靈對視一眼，後者微微點頭。

隨後魔皇便尋了個理由先行離開，唯獨留下她跟楚見塵二人共處一室。

顧靈來到床榻邊，略微想了想，也不再叫他「師尊」了，而是像稱呼墨弈一樣，有些刁蠻地喊了一聲「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