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早就已經給地獄塔留下遺言，若他身故，下一任塔主就是公主。

才知道這個事情的顧靈喜出望外，差點忘記了自己還在照顧彌留之際的「父親」。

每一個魔修的體內都有魔咒，魔皇也不能倖免。他們的魂魄最終的歸宿，就是詛咒的漩渦。

此時的魔皇已經半隻腳踏入這個漩渦之中了。

「媳兒，父皇跟你說的，你可都記好了？」

「嗯……記好了……」

顧靈熟練地擠出兩滴眼淚。

可惜魔皇沒看到，就已經陷入了永恆的沉眠。

十二詭將他的遺體帶走，顧靈也不知道他會被帶去哪裡。

這也算是魔皇唯一沒有告訴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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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界，南海。

和魔皇的悄然沉睡相反，溫亞堪稱高調甦醒。

「啊——！！」

辛明從他的背後拔出一根倒刺，上面的毒素能把人疼到兩眼發黑。

先前的溫亞之所以昏昏欲睡，正是因為這種毒刺的效果在作祟。此時一拔，就跟抽筋剝皮一樣。

要是這樣的毒刺再多一根，辛明都不敢繼續下手了。

零星的幾縷碎發黏在溫亞的臉上，緊皺的眉頭從一開始就沒舒展過。

正如同十幾歲的狗已經是一條老狗，而十幾歲的人還是少年。

溫亞既是十幾歲的少年，也是完全成年的鮫人。哪怕他比辛明還要小一歲。

「溫亞，你怎麼樣？很痛嗎？」

辛明撥開他身後的長髮，看著他的後背，上面一片斑駁，傷痕累累。

各種野獸留下的牙印無比醒目，有的傷口甚至還深可見骨，不難想像他在海里遭遇了怎樣的激戰。

辛明心中十分內疚。

要不是他不小心中了邪，溫亞也不會為了救他而落難。

他不知道溫亞還回了一趟西南海岸，始終認為這件事徹頭徹尾都是自己的錯。

「對不起，是我害的你……」

「沒事，咳咳！」

溫亞剛張嘴又吐出一口淤血，一旁的辛明連忙小心地為他擦拭。

「謝謝……」

「不要跟我客氣了，溫亞，都是我不好，怪我太沒有防備。」

辛明耷拉著腦袋，語氣誠懇地道歉。

溫亞一嘆，起不了身的他只能搖頭。

「不是你的問題，是魔界出了一些事，最近一直動盪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