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小公主的眼中充滿了悲與恨。

「大蒜頭也死了……」

她怎麼會不認得「顧靈」？

那個狠心挖掉養子心臟的毒婦啊！

時隔兩千年，少女重新睜開了雙眼，可少年早就化成了灰。

「嗖——」

一把匕首從小公主手中射出，準確無誤地穿透了顧靈的心臟。

「我應該叫你什麼……」

「顧大娘……」

「還是騙子……」

聽到這裡，一旁的臨月指尖輕顫。

因為「小米椒」的話，忽然把她拉回了那個失去了弟弟，和失去了家的噩夢。

若不是礙於如今的身份，她一定會上去給顧靈補一刀。

「還記得這把匕首嗎？你送的。」

「兜兜轉轉，今天終於還給你了……」

「所以，你有沒有可能，把大蒜頭還給我？」

輕飄飄的語氣，把顧靈問得啞口無言。

胸口處的匕首沒有令她產生絲毫痛覺，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女媧收走的力量里，自然也包括了生命之力。

此刻的她，只能算是魂魄與軀殼還沒徹底分離。

小米椒好恨。

恨來不及讓她也感受感受被剜心的滋味。

原本屬於顧靈的寶物都已經跌落凡間，唯獨留下一把破舊的紙傘。

紙傘沒有與她失去聯繫，不是因為它衷心護主，而是因為，它只是個凡物。

「唰……」

顧靈用僵硬的手打開這把傘。

對那些貧窮的山民而言，這把傘已經算是最大、最好的一把。

傘面上是一幅山水畫，畫上寫著「山河大地，海晏河清」。

她閉上眼，不敢再看任何人。

死亡是一種解脫，活著贖罪才是一種折磨。

可能女媧也不相信她會贖罪。

為了不再有下一個可笑的千年之劫，因救世而誕生的女媧第一次「殺人」。

畢竟自己身上掉下的因果。

「啪嗒」一聲，紙傘墜地，顧靈的身影也徹底粉碎。

靈魂狀態的她，才敢在最後回頭望了蕭弈雪一眼。

原來「天賜同心」不是傳說，只是她從來沒有。

她平等地嫉恨著每一對同心之人。

臨月上前抱住了小公主，輕聲細語地安慰著她。

今天的日出格外的真實，也許是因為今天就是新的一年。

凡界爆竹聲久久不絕，家家戶戶都在慶祝這個來之不易的新年。

「如果能在這時候轉生到一戶幸福美滿的人家，那該多好啊……」顧靈一如既往地想。

只「可惜」，玄學研究表明，她的許願次數已經用盡了。

第187章 問你要不要

看著地上跌落的那把傘，楚見塵默默將它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