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卻似失去了意識,垂靠在他肩上的面具也帶著灼燙的溫度。
「景斯言?!」
連闕在焦急中驚呼道,對方似未發現他叫錯的稱呼,昏沉間的夢囈含混不清:
「你說過會再見的……但是,十年了……我還以為……等不到你了。」
連闕愣在原地。
他知道副本中的景斯言保留了N34城的記憶,卻未曾想過對自己來說進本間隔不足一日,於他而言竟是已過十年。
如果他曾有N34城的記憶,也聽過海德拉那些人的流言蜚語……他是否猜到了如今是他最後的時間。
「抱歉,我來晚了。」
連闕扣緊交握的手,只覺覆在肩側的人也賦予了沉重的力量。
天地無盡,生生不息。
如同新發的枝芽般破土生長,亦像是神明最好的祝福,隨著纏繞的指尖傳遞向他的方向。
指腹間觸碰到帶著粗糲感的傷口隨著這樣的生機漸漸復甦,連闕重新睜開眼睛,看著肩上昏睡的人外露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終於安下心來。
見他依舊靠在肩上未醒,連闕放鬆下來任他在片刻的安寧中好好休息。
他剛將人安頓好,裡間實驗室的大門打開,手術結束的科研員疲憊地驅動著輪椅出門。
科研員正欲說話間見連闕示意他放輕聲音,這才發現那位傳聞中不需要休息的典獄長竟靠在他的肩上似已沉沉睡去。
科研員行至連闕身側,低聲道:
「那孩子身上被侵蝕得太重,能做的我都已經做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連闕看向他胸前的掛牌,這名科研員姓袁,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令連闕詫異的是,他原本人類的五指此刻已異化為黑紅色的水蛭。
「沒嚇到你吧?」科研員抱歉道:「我的異化方向是水蛭,剛剛也是利用了異化的技能對那孩子進行了救治。」
連闕原本對異化人就沒有任何排斥,同樣放輕了聲音:
「是你引導他來海德拉的?」
「我知道科研所在做什麼,卻無力改變這一切,那些孩子和異化人都是無辜的,從前的博士不是這樣的……」
科研員聞言看向沉睡的典獄長,嘆息道:
「他沉迷機械,對這些異化研究其實並不擅長。無論是……溫律身上的機械還是最高裁決院的人工智慧,他的成功無可厚非。」
「但是……儘管他將時間和精力都耗費在這裡,或許他並不適合基因與異化研究。實驗一次次失敗,他卻對此越加痴迷瘋狂。」
「從最初將異化的事情瞞下,暗中將幾名存有神志的異化人和孢子一併送走,到以偏遠山村畜養異化物、N34城和後來人魚的近乎滅絕……再到如今的海德拉和迷宮的血池。」
「他是囚徒心中解救他們的神,可誰又知道他保下異化人的命關在這裡不過是為了更加瘋狂的實驗。對不起,我是不是說得太多了?」
說到這裡,科研員忐忑問道:
「血池和裡面的怪物……都死了嗎?我知道這樣問不好,我不該擔心它們的生死,但是它其實有時候……有時候並沒有那麼壞。我之前一直負責給它送飯——當然只是普通的飯菜,它平靜下來的時候其實很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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